陳三細細的用牙齒一點一點研磨著幼嫩的樹根,好讓東西到肚子里的時候更柔和一些,不會扎傷他糟糕的腸胃,于是一邊閉著眼睛閉目養神,一邊享受著口中這寶貴的味道。
過了一小會兒,陳三嚼完了一小節樹根,終于站起來拍了拍屁股,手里緊緊的攥著那一小把食物,又踏上了去往官道的路程。
可能是由于這個簡陋的帽子的作用,雨水那震耳欲聾的嘩嘩聲好像離他遠了一點兒了,不再那樣劈頭蓋臉的像是直接打進她的腦子里一樣,中間隔了點什么,他的心終于不再慌了,也終于有了些思考的機會了。
陳三把雙手攏在袖子里,企圖能夠保留一點體溫,看著霧氣蒙蒙的遠方,眼底漸漸的清明起來,碧清眼眸里倒映著水蒙蒙的一片荒蕪光景。
一個穿著女式衣裳的少年,眉目清冷身形纖長,頭上頂著一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,身子瘦的就剩下一個骨頭架子,這樣的場景,這樣的少年,放在尋常,不知道的可能要以為是苦行僧又在矯情,但是這是災年,像這樣的人遍地都是,有的只剩下一口氣,有的已經死了。
這諾大一個大清王朝,天圓地方,卻先旱后澇,澇完了還不知道要如何。
陳三走了半晌實在是走不動,從路邊撿了一根略粗一些的棍子,充作拐杖方覺得好了一些,陳三一步一崴的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上面,他堅持著小聲的呢喃:“這是最后的機會,這是唯一的活路,如果錯過了,我就沒救了,大少爺就沒救,全都完了。”
寫著西安二字的城門口在陳三的眼中顛簸著靠近,陳三遠遠的看見那木漆的大門半顆心都放到肚子里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