辮子蓬亂,額前碎頭發茬長出來一片青茬子,袍角盡是泥水,鞋面兒背泥糊上看不出本來的樣子,袖口挽著一塊兒,露出來的胳膊叫腰帶緊緊的系住,另一端綁的是自己。
十五歲的半大小子憔悴的好似個莊稼老農,枳實猛然間想起田豬的說法,又覺得惡心想要干嘔。
枳實晃晃腦袋把這個想法搖出腦袋,從袖子取出妥善保存的地圖來看,按著太陽的方向辮出方位,重新走到了大路上。
大路上要比小路上干爽整潔的多,因著人常常走,路上的水洼也多在道路最中間,連成一個線,上面零星的漂浮棲息著些什么蟲子,不過所幸兩邊的地還是能走的。
陳三同枳實就跟過獨木橋似的,陳三還撿了兩根樹枝給枳實,叫她支撐著防著摔倒了。
枳實有些口渴。
太陽像是火球一樣的懸在天上,隨時都要掉下來也似,曬得枳實額頭上生疼。
索性還出了些汗,不似當年那般拿大頂干曬著。
枳實把汗水抹在額頭,省的曬昏了腦袋,小心且迅速的跟在陳三后面,走的也算很快,但是問題有一個,那就是沒有水能喝。
要說水,那真是到處都是,盛水的東西枳實的懷里也抱著一個,但憑他滿地都是水,卻生生沒有一口能喝的。
枳實苦苦的撐了半天,瞧見旁邊樹林里沒有人在了,才忍不住出聲叫了陳三。
“哥哥,咱們歇一會兒吧,走了好久了。”
陳三仿佛后知后覺,腳步一頓,回頭看看枳實嬌喘微微,甚至看著都要提不起勁兒的樣子,趕緊一拍腦門兒,拉著枳實往旁邊樹林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