枳實跟在陳三后面走,接受了陳三告知自己的現實之后,她的心里反而輕松了。
可能是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新鮮感,也可能是逼到絕境之后心境也不一樣了。
她想通了,自己這條命原本就是傅瑾年給的,她要去告御狀,縱使前路再多艱難險阻,就算是死了粉身碎骨,也不是什么忠仆義主,只是把這條命還給傅瑾年罷了。
她可以狼狽一點,再狼狽一點,不用擔心那些什么莫須有的體面,因為傅瑾年沒在看。
枳實慢悠悠的走著,看著陳三氣鼓鼓的樣子心里反而有些想笑。
彎腰拔了一根草,嚼在嘴里嘗柔嫩草根的鮮甜微苦,陳三不時皺眉,回過頭來看她,枳實對他報以一笑。
道:“我終于知道咱們府里那些奴才為什么明知道奴籍未消還是要跑了,因為他們知道災年里活下去就行。”
陳三皺著眉轉過身,看著枳實問道:“你剛才說,奴才?”
枳實聳肩攤手,嘴角還銜著半截青草,臉上再也沒有那樣清冷隱忍的表情,反而變得柔和起來,一點鋒芒都沒有了。
“是呀,奴才,有什么問題嗎?你也是奴才,我也是奴才,大家都是一樣的賤命,有什么問題嗎?”
陳三眉頭皺的更緊,看著枳實這樣子不像是說笑,心里面唰一下子涼了半截。
他辦錯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