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賢跟聞潮生講:
“那綠洲里的水非常不干凈,因為諸多牲畜混飲,當時隊伍里常常走商的人都有經驗,他們生了火,將水煮沸之后再飲用,但是還是出了問題。”
“當時商隊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喝過那座綠洲里的水,起初的時候倒也沒什么異常,可等他們離開了這里,回到齊國之后,漸漸的都傳來了不好的消息。”
“他們先是臥病在床,一直咳嗽發燒,到了后面,癥狀就變得越來越嚴重,一些當地有名的醫生看了之后,始終瞧不出病端來,開的藥也沒有效果。”
“后面我看著這些事假回家的商隊成員的名單,才忽然記起了這些人都在綠洲里喝過水,于是我去看望了幾個離得最近的人……”
王賢說到這里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回想起當日的情景,他仍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。
“那些人最后怎么了?”
聞潮生被這個老頭的表情勾住了好奇,詢問了一句。
王賢拿起了水袋里的水,喝了一口,潤了潤干澀的喉嚨,回道:
“蟲子。”
“全是蟲子,密密麻麻,長條形,像蜈蚣,但又不是,身體呈紅黑色的條紋狀,不斷從他的五官里往外爬,我見到他們的時候,他們的身子已經被這蟲子蛀空了,沒有血,甚至里面連骨頭都沒有了,整個人就成了一張包著蟲子的皮……”
幾人雖然沒有看到過當時的場面,但僅僅憑借著王賢口中描述的這只片語,也是莫名其妙身上爬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有中毒的癥狀嗎?”
聞潮聲思索了一下之后問道。
王賢搖搖頭。
“中毒的癥狀倒是沒有,就算有只怕也看不出來了。”
“最慘的是一個叫什么龍的小伙子,他姓什么我記不太清楚了,隊伍里都喜歡叫他阿龍,這個小伙子根骨不錯,是龍吟境的武者,平日里總是樂呵呵的,憨厚樸實,隊伍里的人都挺喜歡他,可沒想到他最后卻是死的最慘的一個。”
王鏢頭也被老人的故事吸引了,他不理解:
“為什么修行過的人死的最慘?”
“按理說他這樣的境界,尋常的陰毒應該侵蝕不到他才對……”
王賢擺手,神色認真:
“那是尋常時的情況,塞外雖說一直都是蠻夷,但是土地要遠遠寬闊于四國,這里面的怪東西數不勝數,有很多甚至就連我都沒聽說過……”
“阿龍啊就是因為修為遠高于常人,所以他對于陰祟的抵抗也要比常人厲害很多,別人被蟲子蛀空,死也就死了,阿龍卻是在那可怕的蟲子蛀咬之下堅持特足足一年半有余,到后來,聽當時照顧他的人講,阿龍最后那段時間每日每夜都在慘叫,叫到喉嚨滲血,聲嘶力竭,直到最后嘴里不停的往外爬蟲子,沒了聲音才終于咽氣……”
王賢講這些的目的非常簡單,他就是想要告訴聞潮生,綠洲里的那些水有問題,喝不得,讓聞潮生打消繞路去綠洲的想法。
不過聞潮生聽完他講的這些東西之后,心里也有了一些自已的想法。
在生物知識這一方面,他的涉獵還是要稍微比在座的三人更多,原本他以為綠洲里的水有問題,是因為某種類似重金屬或者其他的毒素導致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不只是人不能喝,在綠洲里面的生活的所有動物都不可以喝。
但從王賢的描述來看,這顯然不是因為毒素或者重金屬導致的,而是寄生蟲卵。
大部分的寄生蟲卵都是沒辦法在沸水之中長時間存活的,但也有少數的例外。
尤其是這個世界。
聞潮生清楚地記得,當初在寧國公的地牢之中,見過一種可以代替人心臟的神奇大蟲,那個蟲子的存在幾乎刷新了聞潮生對于這個世界生物的認知,而且那個蟲子就是來自于塞外。
不過只要是蟲卵,聞潮生就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