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無花很能體會她的心情,寬慰道。
“今年我們棉花緊缺,你們手里的這些棉衣可是主公特批下來的,就怕你們凍壞了,你們穿上這棉衣,就表示苦日子都過去了,以后必會一生順遂。”
“主公?也會關心我們這樣如草般賤命的人嗎?”女子低喃,好似在問自已,又似在問她。
不管是當初她們被擄到關外,還是這幾年在關外無人關心生死,她們就如同無根的草,身心都無處安放。
鐘無花笑了:“怎么不關心?如果不關心又怎會讓我們來接你們,又怎會給你們特批了這么緊缺的棉衣?”
“你們只怕還不知吧,國內剛剛平復戰亂,主公剛把蠻族趕出我們硯國,就讓我們來接你們了。”
“雖然這樣說可能對先帝不敬,但我還是要說,主公和以前的帝王都不同,她是真正把我們百姓的命看成命,時刻關心我們普通百姓,等你們回去后就知道了。”
她似是知道眾人的擔憂,繼續道:“在主公轄下,女子可立戶,可入伍,可做官,可入學,可做工,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回去無法生存。”
“如果能尋得親人,親人能接受你們最好,如果沒有親人或是親人不再接納你們,你們也可自已活的很好,不用靠任何人。”
雖然現在主公的轄下之民都掃了盲,有了新思想。
但還是有不少人保持著以前的觀念,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接受妻子女兒被擄走甚至生有子女的。
盡管這事她們是受害者。
鐘無花做了這么多年的街道辦,對人心很是了解。
她在告訴這些女子,不管別人如何看待她們,她們自已的人生可以自已做主。
眾女子聽著她的話聽的入了迷,沉寂的眼里漸漸浮出光來。
瘦削女子撫摸著棉衣,好一會才囁嚅著道:“我,我全身污垢,可否擦擦身體再換上這衣物?”
舍不得弄臟衣物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她要回家了,她不想一身臟污像個乞丐一般入關。
鐘無花想了想道:“那我去問問,看能不能弄幾個帳篷燒些熱水。”
周睢這邊此時的氣氛卻是不太好。
人數統計上來,確定無誤后,在曲儀和部落首領黑臉的氣氛中,雙方了簽了契約,這一批漢人女子算是交接到瑾陽軍手里。
剛辦完手續,金峰又拿著一份統計表格過來,是那些女子要帶走的孩子。
周睢將名單交到部落首領手里:“你看看,這些孩子都要帶走。”
部落首領皺眉,看著上面的‘鬼畫符’,本就陰沉的臉更為陰沉。
“這上面寫了什么?”
周睢挑眉:“一共六十九個孩子。”
首領瞪大了眼睛:“不可能,這些孩子是我們部落的財產,不可能讓你們帶走的。”
周睢也不生氣,只看向曲儀:“契約上可是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,這些女子有權帶走孩子,怎么你們要反悔?”
曲儀臉上肌肉一陣抽動,好一會才說:“不,不會,你等等,我跟他說說。”
他和姜瑾的契約里確實簽了關于孩子的內容,漢人女子可按她們意愿要不要帶走孩子,且不占名額。
看著憤恨的首領,曲儀無奈:“契約內容你不是知道嗎?按要求給她們吧。”
首領面色難看:“你沒聽到他說的人數嗎?那可是六十多個孩子,這些孩子長大了就是我們的壯勞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