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蛟軍沒打到青松郡,他們倒也無所謂,畢竟去豐州太遠太遠。
走陸路要穿過蛟軍占領的海嘉州和鄄州,對于他們普通百姓來說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走水路倒是安全很多,但泗州的碼頭只有玖安碼頭,掌控在泗州軍手里,他們哪敢去?
此時聽到有人說邯縣有船,不少人都心動了。
有些膽大的人開始行動,趁著現在還沒有打起來,還能走的時候先去邯縣看看情況。
盧縣距離邯縣不算太遠,走路話大概三天就到了。
周二娘的家人和幾戶關系好的人家商議后,決定結伴離開青松郡。
一路上擔驚受怕,專走小路山路,就怕被發現了。
好在越走同路的人越多,特別是靠近邯縣時,滿目都是三三兩兩的人群。
路上雖還算順利,但她的心是一直提著的,就擔心萬一邯縣沒船,那他們怎么辦?
此時看到停靠在岸邊的船,眾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。
“太好了,真的有船。”百姓歡呼。
周二娘背著女兒,跟在丈夫身后隨著眾人往岸邊擠去。
“別擠,排隊!”有些變調的聲音從船上傳來,清晰傳到眾人耳里。
周二娘這才發現船上的人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,聲音就是通過這個東西擴大的。
聽了船上人的話,百姓都不敢擠了,乖乖排隊。
前面的人焦急詢問:“你們可是到豐州去的船,要多少錢?”
瑾陽軍扮成的普通船員點頭:“是,我們到豐州的,船資一人十個銅板。”
百姓驚呼:“才十個銅板?”
從這里到豐州一千多里,竟只收十個銅板?!
這個價格真的就是最窮的百姓都能出的起,實在出不起也能輕易借到。
士兵聲音響亮:“對,不過都要看戶籍,有戶籍的才能上船。”
這個價格肯定是虧錢的,上面憐憫百姓困苦,所以定了一個大多百姓能出的起的價。
不過他們的目的本就是把百姓運到豐州,錢只是意思意思,以免做的太明顯,被懷疑到瑾陽軍頭上。
“我有戶籍,快快,把戶籍拿出來。”排在前面的男子激動的面色漲紅。
他家就是普通的農戶,全部家當只有五百銅板,之前還在愁就算有船,船資怎么辦?
他一家總的十二口人,一千多里的路程,按正常一個人的路資怎么也得要個一兩銀子。
沒想到峰回路轉,船資竟只要十個銅板,真的他都不知該說什么了。
他的家人也都很激動,急忙從包裹里拿出戶籍遞過去。
排隊的百姓也激動了,不用士兵吩咐,全都把戶籍拿了出來,銅板數好,就等著上船。
紀望飛站在甲板上,遠遠看著岸邊的越來越多的百姓,他的表情變得麻木。
真的很離譜,這里是邯縣,明明是稷吉郡的地盤,卻任由瑾陽軍在此運送百姓上下船。
雖然海岸線是他們水師負責巡邏的,但這些百姓是從邯縣過的,邯縣的守兵就像是瞎了一樣。
他不知道的是,邯縣的縣尉馮進曾是華元義的下屬,當華元義派人跟他說起此事之時,馮進毫不猶豫答應下來。
紀望飛覺得更離譜的是,他搞不明白自已在做什么,他明明是泗州水師,為何要幫著瑾陽軍把泗州百姓偷渡到豐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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