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五娘愕然:“他們?是阿花嗎?”
洛傾辭點頭,又跟她說了幾個名字,見她感動的又要流淚的樣子,才道:“他們都很關心你。”
“他們都是好人。”木五娘哽咽。
洛傾辭低眸看著她:“你現在準備怎么做?”
木五娘眼神閃躲:“我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問你,那個家,你還想回嗎?”
說到家,木五娘身體瑟縮了一下:“我,我能不回嗎?”
“當然能,只需要兩步,第一,和離,第二,告他。”洛傾辭簡意賅。
木五娘愕然,張著嘴巴一時不知要說什么。
那個家讓她恐懼,她也想過逃離,但她不敢,不能,女人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?
她阿娘是這樣,她兩個姐姐也這樣,男人打女人,天經地義,何況她沒能為袁建生下一兒半女。
如果是以前,被打死就死了,這個世界也沒什么讓她留戀的。
可到戈鳳后,她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子竟有了工作,每個月能拿200個銅板。
200個銅板,她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么多錢,雖然每次發了工錢拿回家就被婆婆收了去。
但她依然很高興,那是她用雙手掙的,她,或許也不是如婆婆說的那么沒用。
在家縫縫補補,婆婆罵她粗手粗腳縫的比狗還不如,男人罵她除了這點手藝啥都不會。
但在制衣坊,大家都說她手巧,針腳細密,就連風娘子都夸贊她做事細心。
她長這么大,從沒人夸過她,她第一次感受到,她也許不是那么沒用,她正在做有價值的事。
這種感覺,很暖。
這次被打的要死時,她發現,她怕死了,她想活,活在戈鳳,這個女子也能有工作的戈鳳。
“和離?和離了我一個女人怎么過?”木五娘喃喃。
洛傾辭聲音輕緩:“你一個月拿200個銅板的工錢,租個單間才多少錢?每個月的日常花銷才多少錢?”
“你完全可以養活自己,為什么還要依附于別人?自己當家做主不好嗎?”
“自己當家做主?”木五娘眼神亮了亮。
以前她是不敢想的,但現在不同了。
戈鳳單身女子就有不少,有一起合租的,也有單獨一人租住的。
如果真能做自己的主,沒有男人沒有婆婆,就沒有挨打沒有挨餓……
“不過,我建議你,告他!”洛傾辭帶著清冷的聲音響起。
木五娘眼睛忽地睜大,看著貌美的縣令:“為,為什么?”
洛傾辭身體往前傾了傾:“為了更多像你這樣的女子。”
木五娘眼神迷茫,不是太理解洛傾辭的話。
洛傾辭看著她:“如果我們律法嚴明,不管是男女,只要敢打對方,我們就嚴厲懲治,殺人,就償命,你覺對方還敢動手嗎?”
“可,可女子嫁人了,不就是他的人了嗎?”木五娘感覺自己今天聽到有些超出她的認知。
洛傾辭搖頭:“不,這里是戈鳳,在戈鳳,女子和男子一樣,都是獨立存在的,你沒看我們戈鳳有女戶主嗎?”
“木五娘,我希望你告袁建,訴求,讓他死!”洛傾辭表情鄭重,直視木五娘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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