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男子猶豫了一下,背著老婦來到姜瑾面前,他把老婦放下,對著姜瑾跪伏在地:“謝女郎救了我和我阿娘。”
老婦也匍匐在地:“謝女郎救了我們性命。”
姜瑾虛扶了一下:“不必客氣,快起來。”
高大男人再次道謝后才起身,他正要背起老婦,就見一個老者在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過來。
他忙喊了一聲:“村司。”
老者正是他們梨花村的村司孫義。
孫義對著他點頭,看向姜瑾,對著她鄭重躬身行禮:“我是梨花村的村司孫義,謝女郎救了我們村人的性命。”
姜瑾擺擺手:“舉手之勞,不必如此。”
孫義搖頭:“女郎是舉手之勞,于我們來說就是救了我們的命,也讓我們免受曲召人的奴役。”
姜瑾態度溫和,詢問:“你們從哪來?準備前往何處去?”
孫義長長嘆口氣:“我們是崇州濮南郡梨花村和杏南村的村民,本想前往豐州的林縣,聽說那里是我們漢人的城,只是,唉……”
他的臉上滿是愁苦之色:“只是,路上我們就聽說林縣發生動亂,我們也不知什么情況,不敢再去。”
“我們兩個村商議后決定改道前往舒縣看看,沒想到在這碰到了曲召人。”
梨花村和杏南村是鄰近村,路上艱險,為了相互照應兩個村就一起逃難。
可惜他們運氣不好,上路沒多久就碰到一群流民搶奪他們的物資。
兩個村的人極力反抗,才保住大家的物資。
但村民們出現了傷亡,就連杏南村的村司都不幸被殺了,之后村司的位置就由他兒子朱文擔任,也就是扶著孫義的年輕人。
姜瑾皺眉,看來消息傳遞的挺快的,不過想想也是,林縣出入來往的人多。
她不由想起早上碰到的那股騎兵,如果這些人的目標是去林縣,那現在的林縣只怕更亂了。
不過,舒縣也不見得有多好。
她沉思后問了另一個問題:“崇州現在是什么情況?你們怎么會到豐州來?”
孫義臉上的愁苦之色更甚:“不逃不行阿,戢人搶了我們的糧食,拿我們漢人當奴隸帶著腳鐐干活,還拿我們當糧食缺糧了就食人。”
說到此處他低聲嗚咽起來,渾濁的淚水滑過他滿是溝壑的臉。
扶著他的年輕人也低著頭低聲哭泣,滿心的恐慌和茫然。
老婦眼眶也紅了:“硯國怎么說沒就沒了,嗚嗚,我們國都沒了,我們能去哪?嗚嗚,老天爺是不讓我們漢人活了!”
以前國還在時,雖然苛捐雜稅?繁多,還有各種勞役,但起碼他們還有家,溫飽不濟,卻還能活著。
村民們也都低低哭泣起來,現場氣氛低迷又悲愴。
國沒了,家沒了,他們如喪家之犬一路慌亂逃難,惶惶不可終日,去無可去,歸無可歸。
這一路下來,除了開始的流民,他們又碰到兩次山匪,500多的村民到現在也只剩下300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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