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視線落荼茶身上,坐那看了好一會。
他召院正問:“有什么法子讓她好一點?”
院正苦思冥想,冷不丁看見福安朝他擠眼睛,擠的眼皮抽筋直翻白。
院正福至心靈:“陛下,您那藥泉可讓茶小主每日泡兩刻鐘,另外這冷宮環境太差了,墻壁漏風大寒,非常不適合養身體。”
福安揉眼睛,大拇指點贊。
院正又說:“小主年紀小,體弱氣場差,若是陛下能用自身龍氣養護小主,小主興許會衰竭的慢些。”
編完這些話,院正熱汗都出來了。
這破班上的脖子天天發涼!
皇帝思忖片刻,動作熟練的把崽掏出來,嚴嚴實實的裹到披風里。
福安見他右手挪了挪,避開了幼崽的小屁股。
福安:“……”
嫌棄就給他抱啊!
他超想抱抱和陛下長同一張臉的小崽崽!
皇帝抱著幼崽,打量了圈屋子。
缺腿的木柜,大小洞的窗棱紙,掉漆的案幾……
皇帝薄唇抿緊。
他問燕姑姑和原崇:“她有什么需要收拾的?”
燕姑姑面露難色:“有是有……”
皇帝:“不用收拾了,她的一應用度,福安你去安排。”
他說完這話,正要往外走,看見擱在柜子上的玄龜面具。
皇帝想起長公主的話,五歲的幼崽能自已做決定……
他竟是又皺眉說:“算了,這些都放著別動,等她醒了自行決定。”
幾人面面相覷,皇帝這么反復無常?
皇帝順手拿了玄龜面具,抱著小幼崽走入夜色里。
雖然不清楚皇姐為什么那么篤定,但皇帝決定聽一回。
萬一,他懷里的小幼崽,真和小十五不一樣……
荼茶泡過藥泉,暫時被安置到紫宸殿右偏殿。
時間太緊,福安只將金絲楠木雕花大床收拾出來。
荼茶一被抱到紫宸殿,她就開啟了“拖延癥”。
等人都走了,她摸著身下柔軟的貢緞床褥,哼哼了幾聲。
這么大的架子床!
這么舒服的被褥!
還有描了金漆的宮燈柱子!
……
小幼崽心想,當皇帝太安逸腐敗了。
于是,她掐著時辰,估摸著皇帝在左偏殿剛躺下。
荼茶開始嗷嗷哭。
她哭的太厲害了,帶著對陌生環境的驚慌害怕,哭的氣都要喘不上了。
燕姑姑和原崇大驚。
兩人哄半天都哄不好,只好驚動了皇帝。
皇帝披著玄色金邊的外袍,身上挾裹寒風進門。
荼茶見他就一把抓住他袖子,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憐。
福安見狀:“陛下,小主在九重臺遭遇了那樣的事,怕是做噩夢了,這樣弱的身子骨,可得哄著點不能哭了。”
皇帝遲疑了下,學著長公主的姿勢,坐到床沿把崽環進懷里。
他輕拍幼崽后背:“朕在這不怕。”
荼茶緊緊抓著他胸襟,打著小哭嗝,不多時又昏睡了過去。
皇帝保持那姿勢,又拍了一刻鐘,隨后輕輕把人放下。
哪知,后背才挨著床褥,小幼崽慌亂的手腳亂抓,嘴里還發出嗚嗚嗚的驚恐聲。
皇帝僵了下,只好把人又抱回懷里。
眼看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到上朝了,皇帝揉著眉心,索性抱著幼崽回了左偏殿。
懷里哄著崽,躺在熟悉的龍床上,皇帝拍背的動作越來越慢。
下刻,小幼崽爬起來,揉著眼睛推皇帝。
眼睛剛合上的皇帝:“……”
荼茶小聲說:“餓了,茶茶餓了,想吃雞蛋羹……”
皇帝沉默了會,喚來值守的宮女,去御膳房拿雞蛋羹。
等荼茶慢吞吞吃完雞蛋羹,距離上朝只有半個時辰了。
皇帝臉有點黑:“現在能睡了嗎?”
小幼崽乖乖點頭,自已鉆到里側,拱進了龍被里。
皇帝暗自松了口氣,跟著一起躺下了。
十分鐘后。
小幼崽不好意思的說:“想噓噓,還要拉小屎,原原說每天都拉才健康,我今天還沒拉小屎。”
皇帝:“……”
于是,這一晚上皇帝通宵沒合眼。
朝堂上。
皇帝俊臉上的黑眼圈,特別顯憔悴。
朝臣們面面相覷:“???”
呔!哪個小作精折騰的陛下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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