碼頭是他們的墳墓——也是他們最后的庇護所。
他們不能失去這里。
和城統的決策比起來,他們渺小,脆弱、荒誕、無助、不知所措——
到最后,他們能做的,似乎就只剩一件事:護旗。
水涌得快,漲得狠。
旗座開始晃了,泥底松軟得像粥。
“穩住——!”
“再穩一會兒,求你了”
一條麻繩被打成攔腰結,死死勒住旗根。
幾十個赤腳百姓,挽著麻繩,用身體拉住,逆著水流站成弧線。
水已經灌進了他們的腰、胸、腋下,甚至再高一點——他們的下巴。
他們的力氣已經耗盡,手指早已磨爛,喉嚨已經喊啞。
可還是咬住麻繩,死死不放。
但下一秒。
海浪猛灌!
像命運親自下場,吹響了終局的沖鋒號。
所有人都晃了——有人跪倒,有人摔飛,有人眼睜睜看著手中麻繩滑脫。
“不要!!”
轟!
堤角猛地一沖,旗桿一晃,根部的泥漿徹底松動。
——啪!
旗,倒了。
像一道斷裂的脊梁,砸進泥水中。
四周,死寂一瞬,仿佛整個碼頭漁人的底氣,連同那面旗,一起塌了。
…
…
囚境之中。
懸判畫面忽然一閃。
段洛的身影定格在插旗的那一瞬,那是他的最后一幀。
然后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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