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哥!!救我啊段哥——!”
賀三水嗓子嘶啞,眼角狂跳,臉色慘白,呼出來的熱氣都帶血絲。
他下意識往段洛懷里鉆,像個溺水鬼死死撈住浮木。
撲到一半,心里猛地“咯噔”一下。
——不對。
那鱷人不是沖他來的,是沖段洛的。
“段哥快跑!快跑啊!”
“那鱷人霍爾沃克的干部,殺過來了!”
“我終端炸了,根本聯系不上你!他說不帶他來執街據點就吃了我!”
“我不是怕他吃了我!”
“我是怕我一死,那筆錢就永遠掛在‘待結項’里了!”
“鮫鐘愛鱷走賬有多變態你又不是不知道——每一筆都得繞開城統監管,我沒存完!沒蓋完章!我不能死,死了也不瞑目啊段哥!!”
賀三水是混漁市的,見誰都能叫“親戚”,他可以整張臉擠進段洛的胸口,一邊蹭一邊“啪啪”往外倒苦水。
但段洛受不了。
——賀三水,坊間又叫“臭魚佬”,可不是浪得虛名。
冰庫回潮的鰩魚凍渣、沒洗凈的魚腸液、絞盤生銹的腥水混在一起,像漁市整個下水道死角都揉在他身上了。
作為下水道常駐人士,這種味道,段洛并非無法接受,但賀三水太黏膩了。
“咔。”
毒液觸手從段洛肩胛彈出,在空中一甩,像撈濕抹布一樣,一把卷住賀三水后領。
啪嗒!
像拎死耗子一樣把他提了起來。
賀三水腿一蹬,整個人懸空,臉當場卡殼:
???
嘴張著,卻突然一句也吐不出來。
像有只看不見的深海手掌,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嚨。
那股壓力,不來自段洛。
來自那邊靠墻而立的——鱷人。
那種難以喻的壓迫感,就像鹽水順著耳道灌進腦殼,一寸寸把意識磨到死角。
尼羅連個正眼都沒給他,還在把玩那個鬼鮫玩偶,繩子沒收,玩偶的中指還僵著。
嘴巴動了動,像在反復權衡一句話值不值得說出口。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