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港巷口這片下水道,段洛是頭一回踏進來。
但結構,一眼就讀懂了。
管寬、岔井間距、潮氣回流的節律和咽口的爬蟲窩,有七分像。
那時候他連命盤都沒開,只是初長了鰓,連“名片”都沒有。
就靠本能,一天鉆五口溢流井,硬是把整條舊底脈摸了個遍。
那地方比這里更深,更亂,埋的尸體也更多。
可他不是“活著爬出來”。
——他在那兒混熟了。
如魚得水。
現在呢?
他是毒液鮫督。
腳下的水脈在顫,氣流在迎。
整個下水道都像在低聲呼喚:
歡迎回家。
西港
·
巷口下水道
·
岔井通道
污水翻涌,氣泡咕嘟作響。
潮氣夾著焦味,管壁上涂層剝落,銹蝕深處隱隱冒煙。
蘭達半跪下,指尖貼住鋼壁,血絲滲入接觸點。
片刻,她抬頭,眼神一凜。
“費南多剛走,不超過十分鐘。”
“下水道這么多甲烷,”布索喉結輕顫,握緊鋼棍,“他要是點燃——”
“就不是火發哥。”蘭達冷笑,“是爆頭哥。”
布索眸光一沉,語氣也低了:“他現在這狀態,只有我們兩個聯手,才有機會活擒。”
蘭達嗤了一聲:“別開玩笑了,你連霍爾沃克的刀女都碰過,區區一個費南多,就算失控,對你來說也根本不費勁。”
“說到底,你一個人就能搞定。我不過是個據點頭子——給你帶帶路。”
她挑了下眉,“順便撈票業績。”
布索沒接話,只低頭掃了一眼管壁上的蒸汽痕,又聽了聽岔口的聲波回響。
“費南多的位置還鎖不住?”
蘭達磨了下牙:“他失控后,把整條支線的熱信號攪成一鍋粥。我的血感鎖不準大概還要往下拐兩井。”
布索抬頭望了眼前方岔井,眼里隱有遲疑。
他像忽然想起什么,語氣一變:
“對了,西港那個新晉執街,真接了城統的除污單?”
蘭達一聲冷哼:“才2700萬的鏢金,那家伙八成是窮瘋了,這種單都敢接。
“也不看看這水有多深,撞了暗聯的線,還以為自己撈到肥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