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道海羅剎的眼線藏哪兒?
別說什么乞丐、流民、廢墟里的貓。
搞不好連賀三水那種戴透視眼鏡、專職錄像的登記員——都是他媽的臥底。
所以他插旗的時候,第一件事就是灌下一瓶掩感藥。
不是怕敵人。
是怕露餡。
能活下來的深潛者,先防登記員,再殺敵人。
這也是尼羅教的。
而他這副體質,一口氣灌兩瓶沒事。
兩瓶疊加——
就算神仙來了,也看不出他的魚感屬“深潛”。
——穩著點,總沒錯。
腹瀉拉一天,頂多脫水。
但真要被海羅剎盯上?
你可能連“拉”的自由都沒有。
而且,這藥的充饑效果,比滿漢全席還頂。
一瓶下去,體力瞬間拉滿。
段洛吐出一口熱氣,眸光一沉。
下一秒,他掃向腳下。
焦土、炸坑、尸塊、殘零件——滿地狼藉。
但他目光鎖定的位置,不是尸體。
是那些沒炸穿的重火武器。
只要核心沒穿,送去拆件——導管、拋射腔、核芯,全能賣。
“干黑幫就圖個回收率高。”
他抬手喊:“賀三水,點貨。”
井口那邊,賀三水探出半個頭,臉色像被熱浪抽了一下。
隨即像觸電似的應聲:“到!”
作為登記員,他必須全力配合執街。
這是《公約》寫的。
哪怕那位執街現在的樣子——活像一頭剛吞完五十人的深海鬼鮫。
他強忍腿軟,小跑過來,手忙腳亂從腰側掏出筆錄儀。
“你讓我登記這些武器?”
“怎么?不能登?”
“不是不能”賀三水嘴角一抖,試圖捍衛“崗位尊嚴”,“我是說,這種場景,我得先明確一下職責邊界——”
話沒說完。
段洛回頭。
只一眼。
賀三水后背驟涼,魂都炸起三分之一。
他一點也不懷疑,對方的那口獠牙,一秒鐘能把他從腦門咬到腳跟。
“登登登,能登。”他手指發抖地調出登記頁,硬擠出句嘴硬心虛的話,“誰不登誰是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