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元老賊,那意思是想問他:葉老鬼的態度怎么轉變得這么快?
元老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多話,一切聽他安排。
后來,元老賊才告訴我,東北土匪里的四大梁跟看山狗有解不開的仇。
看山狗里吃過官糧的人不在少數,官府任用看山狗,可不是為了抓鬼降妖,而是專打山上的土匪。
當土匪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,看山狗本就是江湖人,使出的手段也不見的如何光彩。在他們的概念里,沒有禍不及家人的說法,雙方從清朝末年就斗得你死我活,一直打到建國之前,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人。
四大梁和看山狗之間的血仇,算是再也解不開了。
葉老鬼聽說我們要弄看山狗,當然是高興。
沒一會兒的工夫,葉歡就弄好了菜,擺上了酒。
菜就是腌,烤得野味,除了幾根比手指頭還粗的大蔥,看不著一點青菜。
酒,是自釀的散白,直接用壇子擺在了桌上。
葉老鬼拿著小碗道:“老哥,用這個可行?”
元老賊看了一眼:“用這個喝湯藥還湊合,喝酒,不舒坦。”
元老賊當面挑刺,換別人早就甩臉子了,葉老鬼卻哈哈笑道:“老哥是喝酒的人,喝酒就得上大碗。”
“我以前跟一群酸丁喝過酒,就他們喝酒那做派,差點沒把我送走了。一個個拿著狗籃子大的酒盅,在那啄啄,你啄啄什么啊?我喝毒藥都比他們喝酒痛快。”
葉老鬼說著話,拿上了半斤碗,給元老賊慢慢倒上了一碗。
我一看那酒碗,眼眶子就發熱,我爺以前就用那種酒碗喝酒。
同時,我也在擔心元老賊,那老家伙從來不喝酒,這一碗下去,不得歸西啊?
我剛要說話,元老賊就把碗端了起來:“兄弟今天冒犯了,先干為敬。”
元老賊一口氣把酒喝了個精光,亮了碗底兒。
葉老鬼這就更開心了:“好!我就愛跟老哥這樣的人喝酒。我也干了,咱們接著整。”
兩個人連著干了兩碗,才開始慢慢喝上了。
葉老鬼不動聲色地問道:“老哥兒,你要弄看山狗,是跟他們有仇?”
我頓時提高了警惕,葉老鬼還是不相信我們,他這是有意的試探。
元老賊指了指我:“這事兒,還得從我這孫子身上說起。”
“我這孫子命苦哇!還沒出生,爹媽就注定要沒了,他爺爺養了他十多年也不見了。”
葉老鬼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我對面的葉歡也側了側身子,那是能用最快速度抓住刀柄的位置。
我差點沒咬著自己舌頭:元老賊這是喝懵了吧?這說的都是人話么?誰聽了,還不得以為,他在蒙人啊?
元老賊卻像是不知道自己說錯了:“我跟你提個人,元開山,你應該是知道吧?那是我哥,我親哥啊!元爭就是他親孫子。”
“我們老元家……”
元老賊竟然把我爸媽生我,我爺獨擋鬼神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,中間一點都沒摻假。
元老賊講故事,那是真有一手,說到我爺擋鬼神的時候,就像是親眼看了一樣,聽得葉老鬼血脈僨張,拍著桌子大聲叫喊:“好!爺們兒就得這么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