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沈硯主動打招呼,張二河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外。
畢竟那獵豹手的名號風頭正盛,再加上前些天大鬧李氏宗族的事,本以為沈硯會因此變得心高氣傲。
卻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向他打招呼。
寒暄了幾句,沈硯適時開口問道:“二河叔,看你這打扮,是要進山打獵去?”
眼下這時候,村里也沒有農活干,大多數人都是閑得發慌。
張二河這又是弓箭又是獵刀的,九成九是要進山。
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找上自己了。
聽到沈硯發問,張二河也沒有繞彎子。
“阿硯......其實吧,今天來找你還真有個事。”
“昨個在山里撞見了一只大貨,我一個人又搞不定,想問問你要不要來搭個伴?”
得知對方來意,沈硯平靜問道:“哦?不知是何大貨?”
張二河左右看了看,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道:
“昨日劉狗剩和周游子那兩個夯貨進山,差點兒死在里面,你可曾聽聞?”
沈硯搖了搖頭,昨天他一整天都在土窯,回來都深夜了,根本沒聽到這回事。
張二河見沈硯搖頭,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,“我跟你說,那兩個兔崽子就是活該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,盯上了在柞樹林那片活動的馬鹿......”
原來,張二河昨日進山,正好撞見了劉狗剩被一頭雄鹿撞飛數丈之遠。
也是劉狗剩命大,落地的地方是一堆枯葉爛泥,否則若是磕在石頭上,只怕人已經涼了。
饒是如此,他也被雄鹿撞得口吐鮮血,當場昏死過去。
至于那周游子就更倒霉了。
被雄鹿追著在林子里狂奔,腳下沒注意被樹藤扳倒,一頭磕到了樹樁上。
幸好這時遇到了張二河,射了幾箭出去將那雄鹿給趕走了。
“看來那兩人這次能撿回一條命,全靠二河叔出手。”
張二河擺了擺手,并沒有自傲。
當時他看得分明,那頭雄鹿的犄角遠超尋常,定是鹿群之中的頭鹿。
若不是他及時出手,周游子指定要被那鹿角開膛破肚,劉狗剩也好不到哪兒去。
兩條人命絕對是要交代在山里。
他是十幾年的老獵戶,最重山野規矩。
若是在林子里遇到了同村人陷入危險,獵戶一般都是出手相救,能幫則幫。
那兩人面對的可是一頭被激怒的雄鹿。
那種情況下,別說普通人,就算是他這種老把式也得好好掂量。
也幸虧他平日里都帶著獵弓與獵刀,若是準備得不充分,他也不會出手相救。
雖說山野有山野的規矩,但也不能為了救人把自己搭進去。
“兩個夯貨,弓都拉不開還學人打獵?山里討生活哪兒有那么容易。”張二河語氣不屑。
這段時間,沈硯可是風頭無兩。
生擒花豹就不用多說了,獐子、野豬都打到了,至于前兩天那頭白額狼王就更難得了。
沈硯雖是村里的年輕一輩,如今在張二河眼中儼然不比老獵戶差。
一念及此,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沈硯。
“那頭雄鹿絕對是難得的大貨,受了驚嚇,但肯定不會跑太遠。”
“而且,既然出現了頭鹿,未必就只有這一頭。”
“阿硯,若是你我搭個伙,興許能多獵幾頭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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