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之下,沈硯和李朔騎著馬進入村子。
幾個村童看到了馬背上的漁獲,連忙歡呼著圍了上來。
“硯叔,今晚你家喝魚湯不?魚湯是啥滋味啊?”
“拿去,讓你娘燉一鍋湯嘗嘗咸淡。”
沈硯笑著送出幾條四尺長的小魚,孩子們笑著爭搶起來。
一旁扯閑天的幾個漢子見到這一幕,連忙拽著自家孩子對沈硯道謝。
一邊拱手,眼角余光卻不住地往那滿簍的漁獲上瞟。
清脆的馬蹄聲在村路上響起,不多時便看到沈家老宅的輪廓。
暮色中,七尺高的青磚院墻極為顯眼,墻頭蓋著防凍草席。
幾個工匠正踩著木架,小心地將墻根處的斜撐拆下來。
“嚯!”李朔攥著韁繩忍不住驚嘆,“看來院墻已經完工了,真氣派啊。”
沈硯點了點頭,“朔子,你將漁獲和狼尸帶回去,這可是狼王,讓三江叔幫我把皮子收拾出來。”
“好,硯哥兒放心。”李朔應了一聲,駕著馬往家里走去。
鄭秉文此刻正在查驗墻基,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,他下意識轉頭。
就見到一人騎馬趕來,他連忙拍去衣角的灰漿,指著院墻笑道:
“東家您瞧,咱這院墻用得都是上等青磚,石基穩固得很,準比員外家的院墻還結實。”
沈硯下馬,伸手摸向冰涼的墻面,磚縫嚴實平整,砂漿還泛著潮氣。
“鄭師傅辛苦了。”沈硯語氣中帶著滿意。
“不敢當。”鄭秉文拱了拱手,“只是木枋再供不上料,進度怕是要耽擱了。”
“不用擔心。”沈硯一指馬背上的狼尸,“狼患已除,若是快的話,明日午后木料就能送來。”
鄭秉文臉上露出喜色,“好,好,這下總算是放心了。”
七名巡山衛正在營房附近的空地上操練,見到沈硯獨自回來,他們互相對視一眼,但也并沒有多問。
沒過多久,暮色深沉。
領取了粟米和銅板的工人們興高采烈地下了工。
七名巡山衛正坐在沈家院子里,圍著一個缺了角的長木桌扒拉著飯菜。
忽見沈硯從堂屋內走出,向這邊走來,七人連忙放下碗筷起身。
“大人!”
“都坐。”沈硯隨意擺了擺手,坐在一旁的樹樁上,“今日這些工人,可有好苗子?”
坐在最邊上的趙源連忙咽下嘴里的飯,“稟大人,還真有!有個叫栓子的,扛的青磚最多,干起重活氣都不帶喘的。”
旁邊的陳石搶著補充道:“還有一個叫風娃的,我看他腰腿勁道足,是個練力氣的料子。”
等兩人說完,袁午白接著說道:“我看這些人里面,最出彩的還是那個叫黑子的鄉勇。”
“下午夯土時候夯錘斷了,那小子一把就將斷茬擰了起來。”
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,沈硯則是在一旁認真聽著,根據腦海中的記憶給這些人對號入座。
待七人說完,他緩緩開口,“不錯,繼續盯著,有機會的話,試試那個黑子的心性。”
“能力可以平庸,但一定要忠心。”
“是。”眾人齊聲應允。
沈硯正要起身,忽然往桌上拋了一個紙包。
“給你們加個菜,縣城買的燒雞。”
“謝大人!”
......
翌日正午。
木枋儲料場,上好的老杉木堆得像小山一樣。
紋理順直,質地堅韌,一看就是建房用的上等木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