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手一扔,李德發如同爛泥一樣癱在地上。
他轉過身,看著眼前已經面無人色的四人,滿是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跡。
“歸還田產水源,有沒有意見?”沈硯盯著李洪明問道。
“我......我如何向族中交代......”
“我問你有沒有意見?”沈硯眼中迸射出一抹兇光。
李洪明臉色陰沉,瞥了一眼半死不過的李德發,眼底浮現出幾分狠厲。
“沈硯,老夫執掌李氏宗族幾十年,手底下也不是沒死過人,你今日——”
啪!
沈硯反手一巴掌抽在李洪明的臉上。
“手底下死過人是吧?用不用我替你報官,讓縣尉大人賞你一間監房?”
李洪明捂著臉,一臉不可知悉地看著沈硯。
自從他坐上李氏族老的位置,誰敢動他一根手指?
宗族里可是抽生死簽的!
沈硯不緊不慢地坐回椅子上,用手指著對方的臉。
“你聽好了,我說的話,你沒資格反對。”
“歸還田產水源,李氏若是做不到,我就將你全家埋進亂葬崗!”
李洪明瞪著雙眼,胸口劇烈起伏,一口悶氣堵得他幾乎喘不過來。
一個后生晚輩,居然比他這個族老還橫?
還有王法嗎?
“沈硯,我們李氏宗族收來的糧,可是要上交給縣城王家的。”
李洪明深吸一口氣,只得將背后的靠山抬了出來。
“說出來不怕嚇到你,全縣各鄉的稅糧額度,都是王員外與縣令老爺拍板的,就連郡里的太守府都點頭默許了。”
“你現在要我李氏歸還田產水源,來年若是不能如數上交稅糧,勢必會引來王家的怒火。”
車夫老周可是說了,王家在平漳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世家。
凡涉及田畝交易、水利分配、佃租征收,乃至鄉間訴訟,都繞不開要向王家上交稅糧。
平時足斤足兩地上交,他們或許記不住你。
但若是沒交夠,他們可都記著呢。
“拿王家來壓我?可惜,這份量還不夠。”沈硯冷冷一笑。
反正已經得罪死了王家,他也不介意再得罪一次。
“我最后再講一遍,田產和水源今天必須歸還,聽清楚了?”沈硯沉聲問道。
李洪明老臉上泛起了難色,那些資源既然落在了宗族手里,就是宗族的產業。
若是還回去,他豈不是成為了李氏宗族的罪人?
以后死了還有什么臉去面對列祖列宗?
恐怕到時候連他的牌位都不準進入祠堂。
“歸還田產和水源也不是不行,但這種大事必須要經過族內磋商。”
“這樣,你給我們一點時間,容我李氏內部商議之后,再給你答復。”
一直沒說話的李德友突然開口,同時不著痕跡地給李洪明使了個眼色。
眼下這情況,只能先假意答應下來。
只要能走出這間議事房,外面的李氏青壯足足數十人,他自信有一百種方法弄死這個后生。
“沈硯,我們先回去商議一番,一定盡早給你答復。”
李德友雙手撐桌,作勢就要站起身子。
嗤!
匕首刺穿手背,將他的手掌釘在了木桌上。
“啊——”
李德友五官極度扭曲,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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