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的一聲,簡陋的院門被撞開。
李朵像一只受驚的兔子,猛地鉆進院內大喊。
“硯哥兒,不好了!我家......我家出事了!”
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話音中還帶著哭腔。
趙安娘適時從堂屋里走出來,連忙上前攙扶。
沈硯劈下的柴刀猛地一頓,懶得問了,直接從腦海中調出沙盤看向李朔家。
一看之下,那雙平靜的眸子頓時溢出一抹冷意。
李朔和李三江在自家院子被李勝打了!
再看到李朔手中緊緊護著的麝香囊,沒等李朵說話,沈硯也大概清楚了。
一瞬間,他的眼底迸射寒光。
好一個里正家的兒子,這大白天的,竟敢私闖民宅強取豪奪!
真當這青石塘村是你家的啊!
容不得李朵細說,他起身走出院門,陰沉著臉向李朔家趕去。
李朔家院子。
李三江蜷縮在地,鮮血混著泥土糊了半張臉。
李朔死死護著麝香囊,臉頰一片青腫,口鼻之中鮮血橫流。
王友轍姿態悠然地站在幾步之外,臉上帶著一絲嫌惡與看戲的冷漠。
李勝一腳踩在李朔的臉上,眼神狠辣,“我勸你別不識好歹!”
李朔啐了一口血,“我不識好歹?十五兩的麝香囊,你只給五兩就想拿走,我們不賣就是不識好歹?”
李勝氣焰囂張,“你們這些山野貧農,在黃土地里干一年能攢下一兩銀子嗎?現在我給你五兩,還不知足?”
“麝香在你們手里簡直是浪費,我給了錢,你們就該賣給我!”
王友轍站在旁邊,心中并無波瀾,反而覺得李勝說得在理。
鄉野村民終究是不懂規矩的。
五兩銀子對于他們而,已經是天降橫財,居然還不知足?
這些村民整日在地里刨食吃,一年到頭能見到幾個銅板?
他給的這筆錢完全能讓普通農戶吃兩年的白米,甚至偶爾還能吃頓像樣的肉食。
若是給得太多,貧農乍富,他們反而駕馭不住這筆錢財。
再說了,今天他頭一次從村民手中買山貨。
今日若允了他們討價還價,明日若再來,只怕十里八鄉的村民都敢來跟他講錢了。
所以,五兩銀子,一分也不能多。
李勝威逼之下,始終無法得逞,心中不由得騰起一股怒火。
“你別逼我!馬上把麝香交出來!”
李朔咬著牙,沾著血跡的臉上閃過一抹狠色。
“想要麝香囊是吧,有種你弄死我!弄死我就是你的!”
“我殺你如殺狗!”李勝眼神發狠。
盛怒之下,他抄起院中的柴刀,對著李朔劈面砍下。
就在這時,一道人影闖入院中。
踩膝折腿!
咔嚓!
李勝面容扭曲,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,右腿已經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。
沈硯上前一步,將李勝強踩在地。
“光天化日劫盜傷人,真當你那里正老爹能一手遮天?”
“連刀都拿不穩,要這只手有何用?”
說話之間,沈硯對著那手腕重重踏下。
一聲脆響,腕骨碎裂,柴刀隨之掉在地上
李勝慘嚎不止,五官因劇痛而扭曲。
他強行壓下斷骨的劇痛,顫聲喊道:“沈硯,別動手,都是誤會......”
沈硯眼神漠然,對著那一口黃牙狠狠踩下。
“給我閉嘴!”
幾顆牙齒混著鮮血掉落,還沒說完的話被硬生生踩了回去。
“現在才說誤會,早干什么去了?”
剛才仗勢欺人,強搶麝香,叫囂著殺人如屠狗。
現在打不過了,就說都是誤會?
把別人都當傻子嗎?
就在這時,王友轍冷哼一聲,厲聲呵斥。
“你是何人?竟敢活生生踩斷李勝手腳,怎能如此殘暴?”
“今日若不給個說法,我必稟明上官,將你收監問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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