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彥文擺開起手式,目光沉沉望來,衣袂翻飛似裹著風。
此刻的他,當真像是戲文當中走出的俠客。
再次看向沈硯,他眼中已是一片冰寒。
“區區登徒浪子,今日我定要打得你跪地求饒,向這位姑娘磕頭認錯!”
“你,可敢與我一戰?”
嘩啦——
只聽一陣破空風響,沈硯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恍惚間,眾人好似看到一頭猛虎撲殺而出。
只見沈硯大手抓出,頃刻間便捏住王彥文的脖頸,將他提起之后猛地砸在地上。
“敢!我可太敢了!戲詞一套一套的,平時沒少背吧?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威風?”
鮮血從口鼻溢出,王彥文只覺得身子骨一陣劇痛,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。
“咳咳……別……別打了!”
他連連求饒,疼得齜牙咧嘴。
平時也只是跟自家的護院練練手,哪里接觸過真東西。
這一下沒被摔死,都是沈硯留著力氣。
“王公子!”陳翠香一聲驚呼。
此刻的王彥文倒在沈硯腳下,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光彩,狼狽至極。
陳翠香內心刺痛,連忙勸道:“沈硯,你不要太過分了,王公子只是一時說錯了話,你怎么能這樣對他!”
“那我應該怎么對他?”沈硯眼神戲謔問道。
“你......”陳翠香一時語塞。
沈硯本就是個潑皮,不動手,難道還上去拜一拜?
別說只是王員外的兒子,就算是王員外親自來了,也只有挨打的份。
他目光一冷,將王彥文的臉狠狠踩入泥土,引得一陣哀嚎。
那聲音被周圍路人聽入耳中,眼皮不禁一跳,心底陡然升起一陣悚然。
沈硯俯下身子,看著王彥文那張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。
“學戲文里英雄救美?你還真把自己當個角兒了?”
他冷哼一聲,一字一句,說出的話語如鈍刀割肉。
“撐死你也只是個活不過一折的過場雜角兒,下次再敢礙我的眼,我就讓你變成死角兒。”
說罷,他腳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,“記住了?”
王彥文連連點頭,眼神驚恐,喉嚨中不斷發出嗬嗬聲響,身軀劇烈抖動著。
沈硯這才作罷,將鞋底的血跡在王彥文衣服上蹭干,然后拍了拍身邊的李朔,二人轉身向著集鎮外走去。
這份輕描淡寫的姿態,看得陳翠香心驚肉跳。
王彥文可是王員外的兒子,沈硯怎么敢對他動手?
看著沈硯離去的背影,陳翠香眼神一片復雜。
他怎會不怕王家?
......
半柱香之后。
日頭垂在西邊天,山道上是一片柔和光影。
僅容兩人并行的土路上,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打破了山林的寧靜。
沈硯和李朔回頭望去,只見一騎快馬在午后的山路上疾馳而來。
馬背上坐著一名勁裝男子,面容冷峻。
“吁——”
男子勒緊韁繩,將馬身橫欄在山道中央,擋住了二人去路。
他目光銳利地掃過,最終定格在沈硯身上。
顯然,是沖著沈硯來的。
男子跳下馬背,眼神中充滿冷漠與鄙夷。
“沈硯,一介鄉野村夫,竟敢對王家小少爺動手?我看你是活膩了!”
李朔聞,臉色頓時緊張起來。
他本以為王彥文在沈硯手中吃了苦頭,肯定會老實不少。
卻沒想到對方死性不改,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派護衛過來報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