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晴回首,看著沉默的軍士們在不斷向嘴巴里塞著吃的。殺戮和連續不斷的戰斗!讓他們已經沒有了勝利的興奮。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什么時候能夠結束,甚至說,誰也不知道,到底還能不能活著離開。一場勝利,只是下一場戰斗的前序。麻木!是的,就是麻木。梁晴從這些人眼中看到了麻木。當然,久經沙場的梁晴很清楚,這種麻木,本質上是雙刃劍。一方面。說明這些人,已經不僅僅是漠視他人生死,連自己生死都已經漠視了。另外一方面,也說明這些人,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。可能在某場戰斗中,或者某件事情中,就隨時徹底崩潰。看著一個士卒,呆滯的坐在敵人尸體上,用沾滿鮮血的手拿著餅子大口狂吃。梁晴很清楚,現在這些人,就是純粹的戰爭機器。處于最恐怖也是最危險的時候。這是一支來自地獄的兵馬。殺戮已經刻印在他們的本能之中。實際上,梁晴現在其實也有種感覺。隨著不斷使用飛將旗,率領這些士卒沖殺。他們之間的默契,與陣型配合,也越來越完善。甚至說有些時候,甚至會出現提前傾向性預判的情況。因為在大型戰陣中,梁晴即便有飛將旗,也只是能夠把控大體兵卒走向。不可能細致的操控每一處兵卒,因為不同的人可能遭遇不同的情況。而這些中低層將領,在戰斗中,通過自己觀察與預判,甚至有些時候,能夠提前進行與梁晴命令吻合的行動。也就是說,在飛將旗的不斷指揮下,他們也培養出了許多跟梁晴思維模式類似的戰場直覺。梁晴陷入了沉思。看著天空中的殘陽,照耀在士卒身上。看著那一張張麻木的臉龐。她很清楚,接下來的日子,會有多難熬。也許這些人,都會死!也包括她自己。“兄弟們,抓緊時間休息整備,準備隨我,突襲敵軍!所有校尉級別以上將領,過來議事。”梁晴一聲大喝!所有人目光同時看向了她。沒有任何猶豫,立刻從儲物手環中找出食物和水,進行能量補充。不僅如此,還有軍士取出一些海元石。布置下了簡單的陣法!這陣法,正是姜白衣所研究。可以通過海元石的力量,快速恢復自身。而校尉級別以上的將官,則快速向梁晴身邊聚攏。不一會的功夫,便聚攏了一大群人!梁晴掃過眾人。“諸位,按照原定計劃,咱們截擊他們之后,理應后撤,回歸弘農!可是我現在有了一個新的想法!我想要率領諸位,突襲這里!”梁晴拉開了地圖,手指在其中一個位置上點了一下。眾人看到這里,都有些茫然。“梁晴將軍,這里有什么特殊之處嗎?”有將領問出心中疑慮。“從情報上來看,沒有!”梁晴沉聲道:“但是我覺得,這里或許有些東西。”“為何?”“因為今日遭遇的兵力,比想象中更強!”梁晴沉聲道:“咱們今日突襲此處敵軍,地處相對較偏,按理來說,可以有兵馬駐扎要道,以作防御,可是足足放置五萬兵馬。這個數量,其實是超乎預估的。”梁晴沉聲道:“楚軍兵馬雖多,但是也不應該如此浪費!我若是猜的不錯,他們或許在拱衛著什么,從地勢來看,從此處向西,百里之內,我方才所指的位置,最是適合營地駐扎,距離水源也最近,如果他們在拱衛什么,向這個方向去找,應該是不會錯的。”眾將領聽完,面面相覷。不過馬上就有人開口說道:“梁將軍怎么說,咱們怎么打就是!那楚境之地,咱們都去突襲沖殺,何況是這里?”說的或許輕松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,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。向敵后突襲,一旦被發現,就可能被圍剿。尤其是在現在,楚軍各部兵卒調動,同樣密集。風險不可謂不大。但是就像是之前所說,眼下這些人,早都已經麻木。不管是敵人的生死,還是自己的生死。梁晴的一個理由,足以說服眾人。什么是戰場嗅覺?不是單純憑借感覺橫沖直撞。那是扯淡。而是總是能夠通過細節去牽扯出一些其他的想法,配合超高的軍事素養。完成推斷和冒險!這樣才是戰場嗅覺。“那就這么定了,快速修整,一個時辰后,隨我出發!”縱然有著海元石的陣法相助,可也只是縮短恢復時間。殘陽之下,尸山血海中。梁晴所部,直接原地休整!南疆之地,明城之中。一間酒樓里。幾個乾軍將領正在喝酒。“媽的,什么情況,給咱們從新城調回來,把城池給那些蠻人?”“噓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“愛t有啥有啥!這城池怎么來的?那是多少兄弟拼殺出來的,說給就給了?”男人依舊滿臉氣憤。割地,送城!放在普通百姓身上,都會感到生氣,更何況這些氣血旺盛的軍士?“哎,當初武王算了,不說了!”提起城池,飯桌上另外一個將領也是一聲嘆息。不自覺的想起了葉梟。“有什么不能說的?誰不知道,新城就是為了防御蠻族所建,有了那里,便是蠻族來襲,也有個屏障,對普通百姓,也有個緩沖反應的時間!當初這土地,不就是武王殿下與那鬼蠻女子一戰賭斗而來?現陛下在說送就送了?”這時候,房門外,小二路過,也聽得一清二楚。他撇撇嘴,啐了一口。“呸,還陛下,那葉祀不過是個喪家之犬,算什么皇帝?”實際上,葉梟在南疆的名聲,比想象中更強。關鍵時候,率軍來援,并且表現極佳,后來賭斗贏下土地礦產。加上聯通南疆貿易的建議,都讓南疆百姓感受到了他的好處。而眼下卻被葉祀一手毀掉,所以葉祀現在,在南疆百姓心中也好,在南疆許多軍卒眼中也好,根本沒辦法與葉梟相比!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