欒六安轉過了身子,發現身邊有個女人,容顏精致的女人。正瞪大了雙眼,死死的看著他。他甚至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是怎么來的。女人的眸子,平和而清澈。欒六安發誓,他這輩子,都未曾看過這般奇怪的眸子。幽靜的仿佛一潭死水。漂亮的眼睛,他看過許多,可是如同眼前這眸子一般沉靜深沉,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眸子,簡直太少了。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,眼前這個女人,可能是發現了一絲端倪。趕緊說道:“沒做什么,就是擺攤給人看卦。”欒六安現在,外表可不是打柴百姓了。而是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套道士衣服,支著一個卦攤。楊玉英認真盯著他,看了半晌,才緩緩開口道:“我勸你,最好自己好好想想,你想要的,到底是什么!”楊玉英之所以這么說,是因為她從欒六安身上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氣息。那是一種面臨同類的氣息。說實話,楊玉英跟隨血魔上人多年,很多時候,便是如同欒六安這樣,去做許多基礎的工作。她看出了欒六安目光所凝之人,分明是皇宮中人。欒六安心中一驚,沒想到這個女人,似乎是看出了些東西!要不要滅口?這個念頭剛剛升起,卻發現楊玉英已經來到他身邊!一只手掌已然穿插掐向他的脖頸。楊玉英身上,殺意凜然。仿佛下一秒,就要他命一般。欒六安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出手欲望無比強烈。可是他最終,還是沒有出手,任由楊玉英的手,掐到了他的脖子。甚至將他提起,發力。生死就在一線間!終于,楊玉英的手松開了。欒六安像是一條死狗一般,狠狠摔落在地。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欒六安捂著脖子,表現的委屈無比。見他這樣,楊玉英冷笑一聲。“你若不起殺心,我豈能動手?”被看破心思,欒六安心念急轉,對她怒吼道:“你這瘋女人,我沒招你,沒惹你,你為何要攻擊我?”他故意大聲吼叫,引來周遭百姓。眼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。怕是要有麻煩,楊玉英二話不說,輕輕看了一眼欒六安。縱身離去!“小子,提醒你一句,有些事,一旦做下,便沒有回頭路了!”臨走之時,她丟下了這樣一句。欒六安長舒了一口氣。也趕緊連滾帶爬,鉆入人群中,沒有了蹤跡。而對這一切。遠方的姬治還不清楚,只是跟著下人們,四處游玩。客棧之中,欒六安跌跌撞撞進入房間。“師父,徒兒好像遇到了一個懷疑我的人!”聽到這話,躺在床榻上的張離別突然睜開眼睛。艱難的坐起了身子。“有人發現你了?”“沒有,就是今天有些詭異。”欒六安一五一十的把所有東西復述了一遍,最后說道:“師父,那女人功力不弱,也好似看出咱們得目的,咱們要不要三思而行?”楊玉英到底是師從血魔上人。而且年紀比欒六安大上不少,實力也更加強悍。張離別敲動手指。呢喃道:“三思而行?沒你想的那般容易,陛下的意思是,必須成功!不能失敗!所以哪怕是要冒險,就還有成功的機會。而且你說的那個女人,應該不是葉梟的人,否則今天完全可以將你拿下。慢慢審問。”這一次,姬凰曦為了解決后顧之憂。不惜偷偷毀壞三國協定,派出他來進行刺殺。可見其內心之決斷,對張離別的叮囑,更是一點不少。所以張離別很清楚,這件事情,做也得做,不做也得做。“師父,那孩子到底是誰?咱們為何要費盡周折殺他?”欒六安問出了心中疑問。從師多年,他第一次見到刺殺目標是個孩子的。張離別看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好歹也是個殺手,不該問的別問!不過那小子既然愿意出來,便不難解決!最怕的,是他天天待在宮中,到時候就真的不好辦了。”說著,他看向欒六安。“這些日子,他出來的可還算規律?”“規律的,基本上每天都要跟隨宮里的宮女太監,去坊市或者哪里逛逛!”“這,便足夠了!既然你遇到那女的有些詭異,咱們便別拖延了,明日,便要了那臭小子的性命!”張離別看著欒六安,沉聲道:“丑話說在前面,我這次任務,兇險萬分!萬一我死了,我住所床下暗格,有我這么多年的刺殺經驗和心得。你可以自己回去看!在準備好的接應地點等我,如果一天時間,我還沒有出現,就立刻走!馬不停蹄的走!第一時間往夏國跑!”看到張離別這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語氣。欒六安也緊張了起來!“師父,要不然咱們還是別冒險了,可以回去給陛下好好說!總不至于因為你一次任務失敗就要下殺手吧?您不是一直教導我說,殺手,最好是有十足把握,再行出手!決不可以身犯險嗎?”張離別翻了個白眼:“你個臭小子,這時候倒是想起來我教你的了。”張離別輕嘆一聲:“人生自古多別離,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十足的把握?有些事情,該做的時候,就不能顧忌后果。既然確定有機會,便得下手!否則真說那小子哪天不出來了,咱們更加不好殺他!”楊府。楊玉英走進了院子。她其實還是有些在意欒六安的。其實他不認識欒六安,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。但有些時候,女人的直覺,是很準確的。她注意到了欒六安看的人,是宮里出來的。添茶倒水,目光看向正在處理政務的楊法明。她內心略有糾結,要不要告訴楊法明?這對她而是一件需要抉擇的事情。說實話,她對葉梟,內心還是有怨氣的。畢竟翟陽死于葉梟之手。這是她內心過不去的坎。如今她雖然與楊柔和楊法明生活在一起。但是內心之中,她在乎的,也只有這兩個人。至于葉梟的利益,她并不想考慮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