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失敗了……
柳垂咬牙切齒,眼神赤紅,不甘而憤怒。
憑什么,武評十人來了近半,都殺不掉他。
憑什么,大寧,能一直贏下去。
他大魏,難道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嗎?
雪原已經完了,丁賈今日必死,等定北王活著回到中軍大營,執掌十五萬大寧鐵騎,那雪原二十萬遠征大軍,又如何能有活路啊!
可憐的雪原汗王,一代英主,生錯了時代。
可憐的陛下,勵精圖治,重整朝堂,孤注一擲,卻敗了國戰,丟了烏然邊塞,令塞上江南淪為定北軍的跑馬場。
可憐的西域部落,只差一點,便能擺脫大寧的統治,將西域再度變回胡人的西域。
柳垂仿佛看到了,此戰過后,那一座更加強大而鼎盛的帝國。
往后數年間,大魏、西域、雪原,將再無喘息之力。
往后……
往后?
柳垂眼神中再度浮現起了一抹亮光。
對,他們還可以等。
他們還年輕,陛下還年輕,雪原汗王還年輕,而大寧皇帝已經老了,定北王也老了,陳一那一代的江湖也已經老去了。
等陳一老死,等大寧皇帝駕崩,等定北王死去,一切的一切,都還不必過早地下定論。
他們大寧,他們李家,還能興盛三代不成?
不以時勢論英雄!
只要保全力量,潛心發展,無論是大魏,還是雪原,在數年以后,都還有掀翻大寧的希望。
柳垂仿佛找到了心靈寄托,
跑的更快了。
……
獅陀城外。
趙山坐在地上,額頭上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,背部匕首捅入的位置,毒素不斷蔓延。
祁萬化迅速走來,從懷中不斷掏出解毒藥,往趙山嘴里塞,試圖化解毒素。
云心真人將李澤岳交給黑子,運起真氣,涌入趙山體內,為他逼毒。
陸聽風持劍,望著同樣重傷中毒的丁賈,時刻警惕著。
天乙負手站在一旁,并未語。
“可有解藥?”
祁萬化開口問道。
天乙搖了搖頭,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,取出一粒丹藥,遞給祁萬化:
“師門秘方,只能緩解壓制,并無法根除。”
祁萬化接過丹藥,聞了聞,有些遲疑。
天乙冷哼道:“再不喂給他,待會毒素入心脈,就當真沒救了。”
云心真人接過丹藥,用指甲輕擦下粉末,放在口中嘗了嘗。
隨后點點頭,示意無害,拍入趙山嘴中。
“只能壓制毒素,也就是說,或早或晚,毒素會爆發,他會死?”
天乙頷首,極為肯定。
“這……”
祁萬化還想再問。
盤膝而坐的趙山抬了抬手,強忍著疼痛,直接了當問道:
“盡一切可能壓制毒素,
本王,還有幾年?”
天乙沉默了,
良久,開口道:
“封命之毒,藥石無醫。其主藥材極為罕見,比之喚魂草,其稀奇程度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十三年前,刺殺東海劍圣,我二人用的便是此毒。
定北王體魄強悍,窮盡一切靈丹妙藥壓制毒素,再有醫家圣手調理身體。
剩下的時間……
也不會超過八年。”
云心真人瞳孔一縮。
周圍,眾人互相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不可置信。
趙山垂下了頭,
再將其抬起時,眼中隱有一抹笑意。
“八年啊,足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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