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小滿看了一眼鬼表上顯示出來的、密密麻麻上百個橘黃光點,馬上又緊張地看向佛塔周圍盤坐著的那些喇嘛腐尸,以及那座籠罩在漆黑鬼氣中的佛塔說道,
“這些和尚全都是鬼,趁還沒有驚動它們,我們趕緊走吧。”
“這波我站小滿。”
方臘八接過話茬道,“我們的鬼表能互相定位,可附近除了我們幾個,根本沒有顯示有別的隊伍。
說不定就是里面那只鬼在引誘我們過去,這股氣息至少是三階…甚至四階的存在,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!”
江蟬把通訊器的附近頻道打開,沒有收到任何求救信息。
他看向前方盤坐著的上百個喇嘛鬼,面色凝重的道,“全部都是入階鬼,身上的鬼氣看著惡鬼僧還要強上不少,我同意撤!”
姜紅棉卻道,“你們還記不記得,紅藥說過就在幾天前,鎮子上組了一支三人小隊,進入避難所搜尋軍備庫……”
眾人臉上的神情皆是一怔。
“里面求救的人會不會是這支小隊?”姜紅棉問道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江蟬道,“同時面對十幾只惡鬼僧就是我們這只小隊的極限了,這里足有上百只比惡鬼僧還詭異的鬼喇嘛,不是我們能招惹的,更別說佛塔里面還有一只至少三階的老鬼。”
“我倒是有個辦法。”
凌清璇忽然開口,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過來,她卻把目光看向江蟬說道,“那篇《沙海鬼國志》上還記載,昆吾族人葬入尸塔前,會進行七日‘曬尸禮’。”
“他們將死者尸體曝于陰尸佛塔前七日,每日晨起由族中男童以尿液澆尸面,謂之‘灌陽壽’,他們認為這樣做,逝者下一世就能活得更長壽。”
“用童子尿出入這片區域不會驚動它們。所以……”
凌清璇說著的話音停了下來,姜紅棉她們聞齊刷刷轉過來,全都看向了江蟬。
“所以?你們看我做什么?”
凌清璇臉上飛起一抹淡淡紅霞,但眼神中卻又分明浮起來幾分期待的神色……
江蟬伸手捂住了重要部位,表情怪異道,“你們不會想讓我一泡尿撒著走進去吧?當我是大象膀胱嗎?”
“有什么好捂的,八爺我什么鳥沒見過?不是我吹,我玩過的鳥比你打過的飛機都多!”
方臘八毫不避諱地笑道,接著話音一轉又說,“不過江隊長不會還真是童子吧?俗稱小處男哈哈哈哈哈…!”
“臘八…!”
楊小滿羞著臉拉了拉方臘八的衣服,姜紅棉也有些尷尬地把視線轉開去。
江蟬卻是冷哼著瞥了眼凌清璇,腦中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歷…還好他守身如玉,差一點就不是了!
“什么狗屁法子,一聽就不靠譜!”
江蟬當然不可能在這兒掏家伙出來便宜了凌清璇她們,至少也要等她們全部轉過身去,然后才掏出一根又粗又長的紅色囍燭……
點燃。
一簇紅幽幽的燭焰,立刻把附近一圈范圍照成一片血色,比緋紅色的鬼霧顏色更深,像是一灘黏稠的血光。
他捧著這根囍燭向前走去,血一樣的焰光照到附近閉目誦經的喇嘛鬼身上,它們面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痛苦起來,身上那一個個血刺的經文都跟著變得扭曲。
它們仍然坐著沒有動,但是囍燭散發出來的焰光、就像是一個實體的‘光圈’,隨著江蟬邁步向前走去,兩邊盤坐的喇嘛鬼、連同那濃烈聚集的黑色鬼氣,全被這‘光圈’排擠開去。
凌清璇和姜紅棉幾個女生各有察覺轉過身來,看到江蟬身邊籠罩的那一圈血光,臉上的神情不約而同變了變。
“奇物…?!”
幾人隨后反應過來跟上去,不過都很識趣,誰也沒有去刨根問底,盤問江蟬這根又粗又長的囍燭是從哪得來的,倒是姜紅棉心里隱約有個猜測。
緋紅色的鬼霧飄飄蕩蕩,一條條彩繒從佛塔上連接下來,江蟬手捧囍燭帶著凌清璇和姜紅棉四個女生,快速穿過銀杏鬼林中間的石剎空地,徑直走到了那座三丈七層的陰尸佛塔底下。
圍繞在塔基周圍的濕尸、散發出濃烈的腐尸臭味,囍燭的光焰照到它們身上,反應比那些盤坐的喇嘛鬼還要強烈,就像是被火燙到一樣,紛紛扭動著朝兩邊爬開去,快速露出佛塔一層的門洞窟窿。
紅幽幽的焰光照進佛塔門洞,里面的黑暗被慢慢驅散,逐漸顯露出來一尊三頭六臂、完全由骨骸拼接而成的佛身鬼像。
它六臂張開,各持法器,盤坐在一朵白骨蓮花上面。
看到這尊白骨佛的一瞬間,幾人的鬼表上立刻警醒著跳出來一顆暗紫發紅的光點,江蟬手中的囍燭也呲呲著立馬加快了燃燒速度。
恐怖的鬼氣一下子沖撞過來,直讓人眼皮狂跳背脊發毛。
“叩…叩!”
在這尊白骨佛面前還有著一個青花瓷缸,看上去遠比銀杏鬼林里那些餓鬼僧盤坐的陶缸更加精致,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詭異氣息。
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坐在瓷缸里,幾乎已經沒有了神智,只剩下些微的本能還在用手、敲擊著缸壁發出求救的聲音。看他身上襤褸的穿搭風格,確信無疑是灰集鎮上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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