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映梨一陣羞窘,心虛地垂下頭。
她平日看別人說謊話時總是心虛地四處亂看,她想,這不是擺明了自已在說謊嗎?
所以,她就覺得自已說謊時要直視對方的眼睛,最好睜得又大又圓,以達到彰顯自已毫不心虛的目的。
但是,好像適得其反了...
可是,更關鍵的問題是,陛下這么說,是真的已經知道鄭寶林今日自戕的事情了嗎?
“江映梨。”蕭承瀾冷聲喚道。
江映梨被連名帶姓地喊,神經一下繃緊了。
這下確定了,陛下就是知道了,而且還對她窩藏罪犯這件事很不滿。
每每陛下面無表情喚她全名的時候,她都忍不住害怕。
這意味著陛下真的生氣了。
“給你說話的機會你不說,垂著頭又有什么用?”
江映梨慢慢松開了握住蕭承瀾的手,垂頭站在原地,將袖子捏得死緊,磕磕巴巴道
“嬪妾不說話是因為……嬪妾已然做錯了,不敢辯駁,嬪妾聽候陛下發落…”
江映梨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蕭承瀾。
他緊繃著臉,眸光淡漠地盯著前方。
“知錯了沒有?”
“知錯了知錯了,陛下別生氣,這件事,沒有別人知道的……”
“你這樣說,是想讓朕包庇你?”
“不是的!嬪妾就是想著,左右鄭寶林她還活著,這事兒也沒別人知道,不敢求赦免,只求陛下從輕發落...”江映梨越說聲音越小。
蕭承瀾盯她一眼:“你說沒有別人知道,那朕是怎么知道的?”
江映梨倒吸一口氣,連忙狡辯:“陛下跟別人又不一樣,陛下最厲害了,手眼通天,什么都瞞不過陛下。”
蕭承瀾眸光轉向心虛的江映梨,冷笑一聲,“既然你知道,那你還想瞞著朕?”
“這...嬪妾...”江映梨終于是卡殼了,“嬪妾...”
看著蹙著眉毛,絞盡腦汁想措辭的江映梨,蕭承瀾眼底情緒翻涌幾番,兀得往前邁了一步。
江映梨本就與他面對面站得極近,中間不過小半步的距離,蕭承瀾這一步直接把那最后的距離也舍棄了。
蕭承瀾身形高大,貼近的一瞬像一座山一樣壓倒過來,江映梨無措地仰著臉往后退。
但是,半步未退,她的腰肢就被蕭承瀾緊緊叩住,帶著些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入宮后都沒見蕭承瀾對她的臉色如此沉冷過,江映梨雙眸立刻不爭氣地續滿了淚水,她竭力咬唇抑制住。
“陛下…”
淚花在江映梨眸子里閃一閃的,可憐得緊,明明自已做錯了事,卻好像他在欺負她一樣。
蕭承瀾索性別開眼不看她。
“不許哭,朕有話與你說,你若只顧著哭聽不進去朕在說什么,朕....”
蕭承瀾頓住了。
但是,盡管蕭承瀾沒有說下去,江映梨還是自已腦補出了一堆懲罰。
例如,朕再也不理你了,朕要罰你面壁思過……
江映梨怕得連連搖頭,顫聲道:“嬪妾不哭,彼嬪妾會好好聽陛下的話的。”
蕭承瀾長眸低垂,深沉地看著江映梨:“這宮里沒有密不透風的墻,你做事要考慮后果。若今日的事被人發現,那就是鄭寶林自戕,你知而不報。”
“屆時,旁人告發你們,讓朕把你們押上來以宮規論處,那么多雙眼睛看著,你要朕如何?朕只能依法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