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嬪妾參見太后娘娘,娘娘萬福金安。”
坐在上首盤著佛珠的太后也不叫眾妃子起身,悠悠道:
“萬福金安?你們若是真有讓哀家萬福金安的心思,就不該大早上的在寶華殿門口吵嚷生事!”
妃子們都感受到了太后的不滿,心里變得惶恐不安,一片鴉雀無聲。
太后冷著臉看向最前面的宋昭儀。
“宋昭儀,你說呢?”
“有人語挑釁,以下犯上,嬪妾作為位分最高的妃子,教導兩句不是應該的么?嬪妾可是,謹遵太后教誨呢。”宋昭儀態度擺得很恭敬。
妃子們倒吸一口氣,這話術,不是昨日太后為維護蘇修儀說的么!
竟然讓宋昭儀搬上來回敬太后了。
太后聽到這話,臉色有一瞬間崩裂。
看著面上恭謹實則桀驁的宋昭儀,她心里火氣在翻涌。
偏偏,宋家和薛家不相上下,她一時半刻,還真奈何不了這宋氏女。
太后感覺自已吃了個蒼蠅般的惡心,心里壓抑的怒氣越大,她就越想處置什么人。
于是,太后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人群之中的江映梨身上。
剛好,蘇修儀被禁足的事兒,她還沒找這個嘉婕妤算賬呢!
“嘉婕妤。”太后沉聲喊道。
江映梨半蹲得腿有點發顫,猝不及防被點名,她趕緊穩住了身子,卻是萬分疑惑。
“太后娘娘?”
“今日宋昭儀和梁美人起沖突的時候,你也在場吧。”太后說道。
何止在場啊,簡直被夾在中間近距離觀賞啊。
“是,嬪妾在場。”江映梨回答道。
太后冷哼一聲:“你倒是回答得理直氣壯,沒有一點兒作為舊人的自知之明!新入宮的妃子吵起來,你作為舊人,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勸慰,竟就讓她們動起手來,說,是不是你這個前輩的失職!”
一眾妃嬪都很愕然。
這怎么就拐到嘉婕妤身上了?
最愕然的數江映梨。
她總算知道了什么叫做飛來橫禍。
她是舊人不錯,可不過是提前半個月入宮,又能舊到哪里去了?
一邊是有太后撐腰的梁美人,一邊是有宋家撐腰還剛得寵的宋昭儀,她怎么勸?
寒露那一巴掌沒順便連她一起扇了她都謝天謝地了。
“嬪妾...惶恐。”江映梨實在不是很想認下這個罪名,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。
“哼,看來你不光沒有自覺,還拒不認錯是么?哀家瞧著你的模樣倒是乖覺,原也是如此不恭順的貨色,難道妄圖仗著幾年舊情,就把禮儀孝悌統統不放在眼里不成!”
一頓怒斥,把江映梨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已經整整四年,江映梨沒有聽到過這樣難聽的重話了。
想起從前那些劈頭蓋臉的辱罵,她臉色一時有些發白。
“嬪妾知錯,請太后娘娘責罰。”
宋昭儀皺眉看著認錯的江映梨,心里沒好氣。
真是的,干嘛唯唯諾諾認錯。
太后冷聲對江映梨道:“既然你知錯,那就去萬壽宮外罰跪,跪足三個時辰,太陽落山才準回宮!”
一眾妃嬪都向嘉婕妤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三個時辰啊!膝蓋要腫成什么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