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\牌匾之下,是一座階梯狀的供臺,密密麻麻地擺滿了郭家的祖宗牌位,自上而下,井然有序,仿佛一排排沉默的兵士,守護著家族最后的血脈。
我從未見過如此規整宏大的祠堂。
老家的香火,與之相比,不過是螢火與皓月。
奇怪的是,眼前這景象,竟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一種深埋在記憶深處,幾乎被遺忘的熟悉。
我閉上眼,試圖捕捉那縷稍縱即逝的畫面。
腦海中,似乎有破碎的光影閃爍,卻在凝神細看的瞬間,化為齏粉。
頭顱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。
“哎呀!”
我睜開眼,下意識地拍了拍額頭。
算了,想不起來,或許只是在某本古籍或電視上見過類似的場景吧。
“盛楠,你怎么了?”
一只溫軟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,柳依依的聲音里滿是關切。
我看向她,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。”
我轉頭對郭強說:“去拿些被褥過來,把你兒子放在這里,今晚,我在此地做法。”
郭強愣了一下,隨即問我:“盛先生,現在就要嗎?文龍就這么躺在地上?”
我點頭。
“對,這地方紫氣自地而生,讓他躺在地上,身體才能直接吸納這股生氣。”
“床,反而隔絕了地氣,效果大打折扣。”
“好的!”
郭強聽罷,沒有絲毫猶豫,轉身便快步跑了出去。
我則在祠堂內踱步,感受著這股純粹而強大的氣場。
這里除了供臺香爐,便是一片空地,卻讓人感覺無比充實,仿佛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力量。
“盛先生,這地方……真的那么好嗎?”
抱著孩子的蘇玉杰,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我回頭看她。
她連忙解釋:“我不是不信您。只是……祠堂畢竟是供奉逝者的地方。我在這里坐月子時,常看到公公半夜過來,對著牌位自自語,有時候……我甚至好像能聽到回應聲。這里,會不會有別的東西?”
我明白她的恐懼。
“放心,這地方出自高人之手,布局精妙,只會庇佑郭家血脈。”
“若是有外人在此心懷不軌,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。”
“但只要是郭家人,在這里就是最安全的。”
“不好意思,盛先生,是我多心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
幾分鐘后,郭強抱著兩床厚實的被子跑了進來,一床直接鋪在了祠堂中央的地面上。
“盛先生,需要床嗎?我可以把家里的折疊床搬過來。”
我擺了擺手。
“不用。”
我從蘇玉杰懷里接過郭文龍,小心地將他放在了被褥上。
孩子小小的身體躺在那,呼吸似乎都平穩了許多。
郭強看著自己的兒子,終于忍不住問我:“盛先生,我兒子他……他到底是怎么了?我帶他跑遍了南城所有醫院,沒有一個醫生能查出病因。”
這個問題,讓我下意識地瞥了蘇玉杰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