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沒說原因?”我追問。
能看出問題,卻不解決,這其中必有蹊蹺。
蘇玉杰搖了搖頭,臉上滿是苦澀:“沒有。他只說,我與他緣分太薄,這事他辦不了,然后就走了。”
我心中了然。
不是辦不了,是代價太大,他不敢辦,或者不愿辦。
我合上眼,腦中無數信息飛速閃過。
八字是人的先天之命,是根本。
風水是后天之運,是輔助。
再厲害的風水布局,也不可能將一個“天后命”扭轉成家破人亡的凄慘之局。
這不合常理。
除非……
一個駭人的念頭,如閃電般劈開了我腦中的迷霧。
除非,她的命,已經不是她的了。
“蘇小姐。”
我睜開眼,目光深邃。
“能跟我說說,你們蘇家的事嗎?”
蘇玉杰愣了一下,隨即點頭,眼中泛起回憶的悲傷。
“可以。”
“我小時候,生活在中海市,我們蘇家,曾是中海的頂流,與張家、龍家并稱三大家族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像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。
“那時候,爺爺一句話,能讓中海的商界抖三抖。可就在我七歲那年,一切都變了。”
“家里的工廠接二連三出事,不是機器無故損壞,就是工人離奇傷亡。短短一年,官司纏身,家產賠了大半。”
“然后,我三叔和大伯,在同一天出了車禍,當場死亡。”
“我爸去處理后事的路上,摔斷了腿,從此一蹶不振。”
“曾經輝煌的蘇家,一夜崩塌。爺爺受不了打擊,心臟病發,也走了。”
“爺爺過世后,蘇家就徹底從中海的豪門圈里消失了。我爸拖著一條殘腿,咬牙把我跟我弟弟養大。可我十六歲那年,我弟弟去河里游泳,再也沒上來,連尸體都沒找到……”
溫熱的淚珠,終于掙脫了束縛,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滾落。
“我爸……徹底垮了,不到一個月,他也走了。”
“偌大的蘇家,最后,只剩下我一個人。”
“那么多年,我活得像個孤魂野鬼,總覺得下一個死的就是我。可我偏偏活到了現在,這本身,就是一個奇跡。”
她說到最后,已是泣不成聲。
整個客廳,只剩下她壓抑的啜泣。
江歡紅著眼圈抱著她,柳依依也投去了滿是同情的目光。
這樣的經歷,已經不是一個“慘”字可以形容。
這是絕戶之災。
“盛楠,”柳依依的聲音有些發顫,“蘇小姐家,是不是也像我們家一樣,被人用邪術害了?”
我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。
“像,但又遠比你們家的情況……更狠,更毒。”
一個家族的傾覆,哪怕是敗落,也該有個過程,幾年,甚至十幾年。
但蘇家的隕落,太快了,快得像一場被精準編排的戲劇,所有災難都在最短的時間內集中爆發。
就算是風水殺局,也需要時間發酵。
柳依依家的事,前后醞釀了五年,才險些釀成大禍。
這背后,絕不只是風水那么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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