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”
我抬手拍了拍發昏的額頭,聲音里透著一股自己都覺得離譜的尷尬。
“我……好像忘了吃飯這回事。”
“忘了?”
柳依依的聲音拔高了八度,那雙漂亮的杏眼里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“盛楠,吃飯這種事你也能忘?你告訴我,要不是我給你打電話打到關機,心里發慌跑來找你,你是不是打算就這么在床上成仙了?”
她的嗔怪像一根羽毛,輕輕掃過我的心尖,擔憂與后怕的情緒,遠比責備要濃烈得多。
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夾雜著歉意。
“對不起,下次一定記得。”
“你這么大個人了,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!”
柳依依嘆了口氣,語氣卻軟了下來。
“以后,我每天給你送飯。有空的話,我親自下廚。”
她說著,便要轉身。
我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腕:“去哪?”
“給你買吃的去!醫生說了,你這是嚴重低血糖,光輸液沒用,得趕緊進食!”
我哦了一聲,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,這才松開了手。
被人牽掛的感覺,原來是這樣的。
尤其是被自己喜歡的女孩這樣牽掛著。
若非餓到休克,或許我真的能在那條修煉之路上再往前邁出一小步。
看來,凡事過猶不及,修行之路,同樣不可一蹴而就。
沒過多久,柳依依提著一個保溫飯盒快步返回。
三層的飯盒,盛著香氣撲鼻的鴿子湯、白米飯和一份滑嫩的蒸蛋。
腹中空空如也的饑餓感在聞到香味的瞬間,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欲望。
我接過飯盒,幾乎是本能地大口吞咽起來,風卷殘云,片刻便見了底。
柳依依靜靜地看著,眼神里混雜著無奈與心疼。
“夠嗎?不夠我再去買。”
“夠了,夠了!”
我抹了抹嘴,雖然腹中仍有幾分空虛,卻不好意思再讓她奔波。
“你老實交代,到底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,怎么會把自己餓暈在家里?”柳依依見我恢復了些許元氣,立刻開始“秋后算賬”。
“我……就是打坐了一會兒,感覺腦袋越來越沉,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我的解釋含糊不清,柳依依顯然不信,但她見我神色疲憊,終究沒有再追問下去。
她只是幽幽地說了一句。
“對了,吳胖子下午要給吳伯辦葬禮,他讓我問你,要不要一起過去。”
我點了點頭。
“好。”
吳胖子說過,吳伯是個可憐人,被女兒拋棄,無家可歸,這才被他收留在酒吧。
以吳胖子的性子,收留吳伯的那一刻,恐怕就已做好了為他養老送終的打算。
他的命格之所以是大富大貴,正是源于這份深藏于心的善。
下午,殯儀館。
我與柳依依趕到時,小小的告別廳里冷冷清清,來者大多是酒吧的員工。
吳伯與吳胖子并無血緣,只是同姓而已,吳胖子不想張揚,甚至沒有通知吳伯老家的任何人。
吳胖子站在門口,一見我們,便迎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