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胡家灣回到市區,已經是深夜。
柳依依堅持要送我回家,甚至想直接把我拉去醫院。
被瞎眼老頭那一擊震傷的內腑還在隱隱作痛,但對我而,調息靜養幾天便好。
現在,我只想趕緊休息,然后去處理宋柳煙的事情,以免夜長夢多。
公寓里。
柳依依沒有要走的意思,像個小媳婦一樣,忙前忙后地給我找藥、倒水。
她也很累了,從胡家灣回來,她幾乎沒合過眼,一雙美眸熬得通紅,布滿了血絲。
看著她疲憊的俏臉,我有些心疼。
“依依,很晚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柳依依搖了搖頭,固執地說:“我不累。”
她不說,但我知道,她是在后怕。
怕我出事。
我心中一暖,拉住她的手,看著她的眼睛,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:
“那你陪我一起休息。”
柳依依的臉“唰”的一下就紅了,從臉頰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頸,心如鹿撞,結結巴巴地問:
“這……是不是太快了?”
我心中一嘆,知道她誤會了。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我輕聲解釋,聲音因內傷而帶著一絲沙啞:“我是說,隔壁還有房間,你也去休息一下,別熬著。”
柳依依咬著唇,沒有說話。
她只是默默地走到床邊,緩緩坐下,然后脫掉了腳上的鞋子。
我愣住了。
我讓她去隔壁休息,她卻直接躺在了我的身邊。
雖然隔著一拳的距離,但那份近在咫尺的溫軟,卻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黏稠起來。
經歷過胡家灣的生死一刻,我們之間的關系,似乎早已超越了語可以界定的范疇。
只是,這進展未免也太快了些。
柳依依一不發,身體微微有些僵硬,顯然緊張到了極點。
其實,我也一樣。
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清香,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黑暗中,我緩緩側過身,面向她。
“盛楠……”
幾乎在同一時間,她也轉了過來。
四目相對。
她那雙在月光下水光瀲滟的眸子里,倒映著我的身影,也翻涌著劫后余生的恐懼、依賴,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愫。
那是一種比任何語都更加灼熱的東西。
我喉結滾動,剛想說些什么。
柳依依卻忽然湊了過來,用她微涼的唇,輕輕印在了我的唇上。
這是第二次。
沒有上次在酒店走廊里的慌亂與意外。
這一次,青澀依舊,卻多了一份不容置喙的堅定。
仿佛是在確認,我還活著。
確認這一切都不是夢。
許久,唇分。
柳依依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,她小聲說:“好了,睡吧。你的身體,需要休息。”
這一次,我們沒有再做什么。
我只是下意識地,朝她挪近了半分。
我們之間的距離,歸零。
……
一下午的靜養,讓我恢復了些許元氣。
天色剛暗,我便帶著柳依依,徑直前往九星未來城。
她說,她想親眼看看宋柳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