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里只有空調輕微的嗡鳴聲。
我繼續翻看手機里存著的古籍照片,而她就那么靜靜地坐著,看著我。
這種感覺很奇妙。
沒有曖昧,沒有旖旎,卻有一種無聲的陪伴,驅散了我心中不少的煩躁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感到眼皮發沉,竟靠在床頭睡了過去。
等我再次睜開眼,是被身上一沉的重量驚醒的。
柳依依不知何時走到了床邊,正小心翼翼地想把一條薄毯蓋在我身上。
她離我很近,近到我能聞到她發梢殘留的洗發水清香,能看清她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。
我們的目光,在半空中猝不及防地相遇。
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靜止。
她的臉頰“唰”地一下就紅了,像受驚的小鹿,猛地后退一步,手足無措。
“我……我看你睡著了,怕你著涼……”
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,耳根都紅透了。
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,心中那根緊繃了一整天的弦,忽然就松了下來。
我笑了。
“謝謝。”
這一夜,我睡得格外安穩。
第二天一早,我們吃過早餐,再次出發。
有了昨天的警示,我們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通往胡家灣的,是一條蜿蜒的盤山土路,崎嶇難行,顛簸不已。
柳依依緊緊握著方向盤,神情專注,車開得很穩。
可越往山里走,周圍的景象就越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路邊的樹木,枝干扭曲,形狀怪異,像一個個掙扎的人影。
空氣中,彌漫著一股腐朽潮濕的氣味。
明明是盛夏,車窗外的風,卻帶著絲絲涼意。
“我們……是不是開過了?”
秦綠葉看著窗外,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。
“這個山口,我記得我們半個小時前就經過一次了。”
柳依依也皺起了眉:“是嗎?我怎么沒印象……這山路都長得差不多。”
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
來了。
“停車。”
我的聲音不大,卻讓車里的兩人同時一驚。
柳依依立刻踩下剎車。
我推開車門,走了下去,閉上眼睛,仔細感知著周圍的氣場。
混亂,粘稠,陰冷。
像一張無形的大網,將我們牢牢困在其中。
是鬼打墻。
而且,是被人精心布置過的陣法,遠比尋常的鬼打墻要厲害得多。
“怎么了,盛楠?”柳依依也下了車,緊張地來到我身邊。
“我們被困住了。”我睜開眼,看著前方那條看似無限延伸的土路,眼神變得無比凝重。
“從我們拐進這個山口開始,就已經陷入了別人的陣法里。”
“啊?!”秦綠葉發出一聲驚呼,臉色瞬間煞白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辦?我們會不會一直在這里繞圈,直到……”
“別自己嚇自己。”我打斷了她,從背包里取出一卷紅繩,三枚銅錢,還有一張黃符。
“待在車里,鎖好門窗,不管聽到什么,看到什么,都不要出來。”
我將黃符貼在牧馬人的車頭上,又將三枚銅錢用紅繩串起,掛在后視鏡上。
一直等到下午,才終于開了出來。
休息好后,再度出發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八點了。
這一行的坎坷,不免讓我感受到了此行的危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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