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‘玄門’嗎?”
這是最關鍵的問題,我差點忘了。
宋柳煙說過,那“獄王術”的陣法,非玄門中人不可破。
我自幼跟隨爺爺在山野間長大,所學駁雜,卻從未聽過“玄門”二字。
何忠誠渾身一震,臉上露出敬畏之色:“知道!聽我師父說,我師公當年就是從玄門出來的!玄門……那是咱們整個玄術界真正的泰山北斗,是天花板一樣的存在!”
“他們是真正的世家傳承,從不輕易在世俗露面。一旦出手,解決的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。比如……幾十年前轟動全國的黑龍江墜龍事件,據說就是玄門高人出手,才將那黑龍送回江中。”
果然如此。
“你能聯系上他們嗎?”這才是我的目的。
“這……”何忠誠的臉瞬間垮了下來,尷尬地搓著手,“盛先生,您太看得起我了。玄門中人,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,我……我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我心中再無波瀾,轉身離去。
看來,這條路,終究只能靠我自己。
……
回去的路上,柳依依開著車,一路無話。
車里的氣氛壓抑得可怕,只有她偶爾吸鼻子的聲音,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。
“為什么?”快到公寓時,她終于忍不住開口,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,“為什么不讓我去?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拖你后腿?”
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沒有回頭。
“你還要上學。”
“別拿上學當借口!”柳依依猛地一腳剎車,將車停在路邊,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我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“盛楠!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,你是不是嫌我煩!”
我轉過頭,對上她那雙通紅的眸子。
那里面有委屈,有不甘,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擔憂。
我看到她眼底濃重的血絲,知道她昨晚必定是一夜未眠。
這個傻丫頭。
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,但我的表情依舊冷硬如冰。
“對。”
我吐出一個字。
“我嫌你煩。”
柳依依的身體猛地一顫,仿佛被雷擊中,所有的血色瞬間從她臉上褪去,變得慘白。
她怔怔地看著我,嘴唇翕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我知道這兩個字有多傷人。
但長痛不如短痛。
胡家鬼村,囚禁數百冤魂的“獄王術”棺冢,連宋柳煙那樣的百年厲鬼都只能被困其中,其兇險程度,遠超想象。
我不能帶她去。
絕對不能。
我推開車門,頭也不回地走向公寓樓。
“盛楠!”
身后傳來她帶著哭腔的喊聲。
我沒有停步。
回到公寓,我關上門,靠在門板上,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。
腦海中,卻全是柳依依那張掛著淚痕、寫滿絕望的臉。
我閉上眼,心中默念。
“傻丫頭,等我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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