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說完,四面八方便傳來水邑的輕蔑笑聲。
“云研究員,這么久了,我還沒問你呢,水星洲呢,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被你藏哪兒了?”
“這樣重大的日子了,應當讓我們父子團聚最后一次,也好讓我送他上路了。”
云杉深知對待水邑這種反派,你表現得越是激動,他就越給點陽光就燦爛。
她想到哪兒說哪兒,也輕笑道:
“他啊,現在要不就是在布置婚房,要不就是給你修墳頭吧。”
云杉靠近郁清查看他身上的粘液,試圖幫他弄掉。
沒想到方才的粘液竟在瞬間寸寸結冰,將郁清的翅膀和手臂都凍結住。
到了這種關頭,水邑也不生氣了,哈哈大笑起來,說從前沒發現她的嘴這樣硬。
水邑的話音剛落,云杉和郁清身后的海墻突然倒塌下來。
巨量的海水竟然在半空中凝聚成冰錐,簌簌地向下擊落。
在祭壇附近和五個祭司纏斗的伊琮和白晗日也暫停下來,關注著云杉和郁清那邊的情況。
云杉即刻展開白晗日給的白羽護盾將自己和郁清擋住。
只是,死角處,一道冰錐直直地朝郁清的后腦襲來。
云杉連忙用力推開他,自己也想瞬移躲閃,但那道冰錐太近了,還是將將擦過她的側臉。
溫熱的血液從她的臉頰上流下,順著下巴低落到水中。
以云杉為中心十米內的海水頓時像沸騰了一樣,劇烈翻滾起來,水邑的笑聲也再次響起。
“對,對啊!就是這樣,你的血液就應該源源不斷地流向祭壇!全部獻給我!”
他的聲音癲狂至極,銀色的眼睛中出現明顯的紅血絲。
云杉忽然覺得周遭氣溫驟降,與此同時,還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。
她一抬頭,看見郁清的樣子后愣住了。
他的紅眸恍若亙古不化的寒冰,眼睛死死盯著她頰邊的鮮血,鮮艷的紅眸幾乎暗沉成深紅色。
平日望向云杉時總是暗含情愫的眼眸,此時空洞又令人生懼,淡色的嘴唇輕微顫抖,像是看到了什么難以接受的畫面。
郁清的眼神讓云杉心中一驚。
她連忙伸手將臉上的血液擦干凈,掏出一塊創口貼狀的藥貼將傷口封閉起來。
“郁清?我沒事。”
外面的冰凌夾雜著四濺的海水呼嘯而來,云杉的聲音都被蓋去了部分。
她看見郁清身上的粘液還在擴張,他的皮膚正在不斷被冰覆蓋。
“你身上......”
云杉擔心地睜大了眼睛,正想觸碰他,卻被郁清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握住了手腕。
“妻主。”
郁清沉沉地喚他,在冰錐密集的擊打聲中有些含糊,半長的黑發隨風揚起。
他仍用那只手掌輕輕擦了下云杉的臉頰,幫她把殘留的一絲血跡徹底抹干凈。
“在這里等我。”
隨后,不等云杉拉住他,郁清便走出了護盾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