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庭風自嘲一笑:
“良知能助我登上皇位嗎?平陵王有良知、講大義,一心掛念天下蒼生,有用嗎?不還是落得個滿門抄斬的悲慘結局。
何其可笑!”
司馬庭風一席話竟然把塵風與第五南山給噎住了。
“憑什么你們生來就是皇族,憑什么我們生來就是塵家的奴才,憑什么!”
司馬庭風咬牙切齒地說道:
“現在陛下問我,燕軍入境,天下蒼生怎么辦,這不是你這個皇帝該考慮的事嗎?犯不著來問我!”
“瘋子,你這個瘋子!”
塵風強壓住心頭的怒火,得虧他現在手里沒刀,不然他肯定一刀砍死這個混蛋。
“贏了我司馬庭風又如何?哈哈哈!”
司馬庭風逐漸陷入癲狂,仰天大笑:
“燕軍將至,單靠京城的守軍絕對擋不住北燕的鐵騎,圣涼城終究會毀在一片戰火之中。還有那個顧思年,北涼道腹背受敵,肯定會被北燕的馬蹄踏成肉泥。
到時候你們都得死,都得死!咱們就一起上路,我司馬庭風也不算孤單!
哈哈哈!”
癲狂的笑聲回蕩在大殿內,司馬庭風的眼中滿是瘋狂。
“你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?”
第五南山的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同情與悲憫:
“司馬家是陛下倚重的重臣,不管是你爺爺還是你父親都身居要職,權傾天下,你是司馬家的長孫,自幼聰慧過人,若是一步步腳踏實地,為國效力,必將位極人臣。以你的才華輔佐陛下治理國家,定會是一代名臣,名垂千古。
為什么要選擇如今這條路?”
這不僅是第五南山的疑問,也是司馬玄凝的疑問。本就是權傾朝野了,為什么還要走出最后一步?
司馬庭風突然冷靜了下來,反問一句:
“陛下應該早就為我準備好毒酒了吧,把酒給我,我回答這個問題。”
塵風一愣,司馬玄凝心頭一緊,一股哀傷莫名地涌上心頭。
皇帝躊躇片刻之后最終揮了揮手,侯在一旁的小六子果然端上來一杯酒,酒器精美別致,甚至還有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。
看起來精美,卻帶有劇毒。
司馬庭風端起酒杯端詳了許久,喃喃道:
“這也算是一種體面的死法了吧~”
他知道,兵敗被俘,唯有死路一條,他早就準備好了。
司馬庭風環視四周,慘然一笑:“我若是猜得沒錯,玄凝應該正在某個地方看著我,我妹妹這個人啊,終究還是舍不得我。
現在當哥哥的要走了,希望她日后能安安穩穩度過一生。”
殿后的司馬玄凝掩面而泣,她從司馬庭風的語氣中聽出了必死的決心。
司馬庭風這才看向塵風與第五南山:
“陛下與第五先生都熟讀史書,學富五車,我問你們一個問題。浩浩書海,何止千萬字,漫漫長河,朝代數以百計。
如此多的史書,能不能用一句話概括?”
塵風與第五南山同時錯愕,一時間竟有些語塞。史書數不勝數,哪能用一句話概括。
司馬庭風將杯中毒酒一飲而盡,伸出四個手指:
“依我看,四個字足矣!”
“四個字?”
第五南山眉頭微皺:“愿聞其詳。”
司馬庭風負手而立,臨死之前竟然生出一股豪情,鏗鏘有力的四個字回蕩全場:
“爭當皇帝!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