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仲騫喃喃道:
“平陵王府上下幾百口,風凌軍、淵龍營兩軍的將士,還有那么多被牽連的朝臣,這么多條人命,總得有人去還債。
只死一個皇長子是不夠的。”
墻倒眾人推,這么大的案子,就連依附于司馬家的江南文官都不敢為他們求情。
所有人都知道,若是陛下動了殺心,整個司馬家就沒了。
司馬玄凝泣不成聲,手足無措。
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掌,端起了桌邊的水杯,端詳許久,然后將它一飲而盡,平靜地說道:
“朝堂斗爭就是這樣,走錯一步,便是萬劫不復。
凝兒,以后你當你的太子妃,不要與司馬家有任何往來。你記住,你只是太子妃,不是司馬家的孫女。”
“爺爺!”
司馬玄凝一急,她知道爺爺是怕這樁案子牽連到她。
“聽話!”
“只要你活著,司馬家起碼有個根。你是未來的皇后,絕不能出事!”
老人瞪了孫女一眼,完全沒給她反駁的機會。
然后老人才看向司馬羨:
“我是三朝老臣,陛下自幼也是我教大的,我若是死了,陛下心中多少能念一點舊情,司馬家說不定能保住。”
“父親!”
司馬羨目光陡變:
“還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吧!”
“傻兒子。”
司馬仲騫面無表情地說道:
“其他人該定罪的定罪,該殺頭的殺頭,為何只有司馬家遲遲沒有定罪?
那是陛下在等我們自己給出答復,若是真等朝廷下旨,只能滿門抄斬,萬劫不復!
自古以來,伴君如伴虎啊~”
“噗嗤~”
一語罷,司馬仲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。
“父親!”
“爺爺!”
父女兩臉色大變,司馬羨瞬間反應過來,剛剛那杯水里有毒!
“咳咳,咳咳!”
“不要慌。”
司馬仲騫艱難地擺了擺手:
“我,我一把老骨頭了,死不足惜。
我死之后,你上奏請罪,司馬家任憑陛下處置。
以我對陛下的了解,吏部尚書的官位保不住,但司馬家上下皆可活,庭風的經略使也能接著當,畢竟有一個太子妃,陛下會顧及顏面。
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。”
“父親!”
“爺爺!”
父女兩泣不成聲,司馬仲騫是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家族的平安。
“走了,該走了。”
司馬仲騫的眼眸逐漸閉上,喃喃道:
“希望庭風能爭口氣啊~司馬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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