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軍大營的門口擠滿了人,數不清的士兵湊在營墻邊,從柵欄的縫隙里探出腦袋使勁地向遠處看,箭樓角樓上也是同樣的場景,人頭攢動,密密麻麻。
所有人都踮起腳尖抬著頭,眼中帶著濃濃的好奇。
北涼軍來了!
而且首戰就擊敗了劍南道大將軍張靖,三萬劍南軍被殺得丟盔棄甲,一舉解了黔城之圍。
鳳字營、白羽營的威名早就傳遍天下,聽得中原士卒耳朵生繭,誰不想親眼看看北涼軍到底是什么樣子?
“轟隆隆~”
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轟然作響,浩浩蕩蕩的騎軍隊列躍出地平線,一眼望不到盡頭。
一隊銀甲、一隊白袍。
藍天白云高懸當空,銀甲白袍渾然一體,漫天軍旗飛舞。
好生壯觀。
鳳字營與白羽營一左一右,并肩而行,馬蹄踏得泥土飛濺,一面面北涼軍旗在春風中獵獵作響,好似還帶著血跡。
兩營精銳一出現,圍觀的士卒就瞪大了瞳孔。
整整齊齊的行軍隊列、精光閃閃的鮮亮甲胄,即使許多將士的鎧甲沾染著血跡、手臂上綁縛著紗布,整個隊列也依舊不見一絲雜亂。
不管是戰馬還是士卒都高昂著頭顱,自信而又自豪,將士們目光冷厲,手中拎著的長矛更是寒光閃閃,一股殺氣沖天而起。
“停馬!”
“轟!”
大軍行至營門口時,一聲怒吼全軍停馬,巍然不動。
兩名悍將策馬前行,怒吼一聲:
“鳳字營主將林易槐!”
“白羽營主將花寒!”
“參見秦王!參見北涼王!”
“全軍行禮!”
“轟!”
鳳字營與白羽營原先都是八千兵馬,從兩年前燕軍壓境開始,各營主力都擴編成萬人之數,以備與燕軍決戰。
整整兩萬兵馬猛然握拳砸胸,一聲怒吼沖天而起,圍觀的軍卒耳膜一顫,只覺得胸口發悶,喘不過氣來。
林易槐接著高喝一聲:
“鳳字營、白羽營全殲劍南軍三萬余眾,生擒敵主將張靖,向秦王殿下獻俘!”
全場鴉雀無聲,乖乖,殺了不知道多少朝廷武將的張靖竟然被北涼軍一戰生擒,這還是人嗎?
塵風微微一笑,手臂輕抬:
“迎北涼軍凱旋!”
“轟!”
“大軍入營!”
……
帥帳中眾人齊聚一堂,林易槐與花寒他們已經許久沒見過塵風與顧思年了,笑聲不斷,訴說著這些年北涼道的變化,戰事好像都變得不重要了。
此一戰,鳳字營與白羽營兩萬精騎一戰擊潰三萬劍南軍,塵屠南聽聞消息之后緊急撤軍,生怕被北涼軍抄了后路,黔城之危自然而解。
現在沈岱與凌超二人帶著左右虎賁衛接管了黔城城防,大軍皆駐扎在城中,劍南軍已經全軍后撤。
首戰大捷,軍心振奮!
此次北涼軍只抽調了鳳字營與白羽營兩萬兵馬南下,聽起來不多,可這是實打實的兩萬騎兵,在幾乎都是步卒的江南戰場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天平。
笑談一陣過后,林易槐詭異一笑:
“王爺,為你們引薦一個人,哈哈。”
顧思年與塵風對視一眼,他們知道林易槐口中之人是誰。
“進來吧!”
“蹬蹬蹬!”
在林易槐的大喝之后,一名身材算不得高大的年輕軍漢龍行虎步地走入帳中,身上披著鳳字營的制式鎧甲,抱拳行禮:
“鳳子營都尉顧平安,參見秦王!參見北涼王!”
顧平安,北涼王長子,北涼道的世子殿下,如今和他父親一樣披上了戰甲,出入疆場,青澀的面龐上已經有了些許風沙吹拂的痕跡。
顧思年欣慰一笑:
“起來吧,幾年沒見都這么高了。”
顧思年離開北涼道這么多年,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回去幾次,上一次見到自己兒子還是三王之亂以前。
當初蹣跚學步的孩童如今竟然成了鳳字營一等一的悍卒,時光果然如白駒過隙、轉瞬即逝啊~
仔細一想,顧思年自己都三十六了。
“哈哈哈,好小子,左盼右盼可算是把你盼來了,別看你爹四平八穩的坐著,心里早就想死你了。”
塵風大笑著扶起了顧平安,左看右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