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殿下啊!這次您無論如何要救救微臣啊。”
“東宮那幫家伙簡直是在把微臣往死里逼,四處搜集證據,求殿下拉老臣一把!”
齊王府里跪著一位身穿官袍的老人,不停的朝塵洛熙磕頭,一邊哭一邊罵,滿臉悲憤之色。
這家伙是光祿寺卿范修,從三品銜,同樣是齊王一派的人。
大涼官場除了六部之外還有一個五寺,分別為大理寺、太常寺、光祿寺、太仆寺、鴻臚寺。
除了大理寺握有實權、監察刑案之外,其余四寺都是負責一些閑差,所以只有大理寺卿高配正三品,其余四寺的主官都是從三品。
而范修主官的光祿寺說白了管的就是宮廷皇家宴席,清閑無比,只要重要日子或者碰到什么大型典禮才會忙碌。
“殿下,救救微臣啊殿下!”
范修在那兒喊,還時不時地拉一把邊上的刑部尚書唐方裕:
“唐大人,您幫我說兩句話啊!
老臣平日里可是為殿下盡心盡力、從不敢怠慢。”
唐方裕十分無奈地看向了塵洛熙:
“殿下,老大人對您一向是忠心耿耿,苦勞功勞都有,您就幫一把吧。”
范修可憐巴巴地望著塵洛熙,滿是皺紋的臉上寫著悲催二字。
“是我不想幫嗎?如今這種局面你告訴我怎么幫!”
塵洛熙眉頭緊皺,氣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:
“范大人,難道你在光祿寺撈的油水還不夠多嗎?竟然還在老家強占了百姓兩萬多畝田地。
兩萬多畝啊!前陣子被殺的閻康身為一道經略使,也才堪堪這個數,你怎能如此膽大包天?
兩萬多畝地種出來的糧食能堆滿齊王府,你范家吃得完嗎!”
事情很簡單:
東宮那邊聯合六部推行合銀法,第一步就是委派官吏趕赴各道、各郡縣清丈土地,看看有多少可供耕種的良田被底下人隱瞞不報、成為了大戶的私產,順便查一查有哪些人在侵吞百姓田產、兼并土地。
等東宮派的人到了范修的老家廬陵郡時,這家伙立馬就被人舉報了。
自從范修上任光祿寺卿,短短七八年的時間里在廬陵郡大肆侵占土地,名下田產不計其數,惹得天怒人怨。
而且當地的郡守與范家是一丘之貉,這么多土地從未繳納過一分田稅。
東宮一看這不是齊王府的人嗎?簡直是天上掉下了大餡餅,死揪著范家開始查。
這不,范修剛得知老家的消息就來齊王府求救了。
兩萬多畝地啊,捅出去范修的人頭就保不住了,如今的皇帝可正在氣頭上呢,就等著殺雞儆猴!
范修畏畏縮縮地說道:
“微臣府中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都得吃飯,王府還有朝中大臣那邊偶爾還需要打點打點,光靠光祿寺卿的微薄俸祿哪兒夠啊。
上個月老臣送給殿下的那幅字畫就得幾千兩銀子……”
“你!”
所謂拿人手短,塵洛熙氣不打一處來,愣是憋住了嘴里的罵聲反問了一句:
“那你占就占了,為什么不交稅呢?
都已經占了兩萬多畝地了,難不成還在乎那點田賦?
你若是按朝廷法度繳納田賦,本王張張嘴就能替你求情,可現在你一個銅板都沒交過,怎么救你!”
范修尷尬了,紅著老臉說道:
“微臣,微臣這不是想著能省一點是一點嗎……”
“本王是不是早就勸過你們,馬上要推行合銀法了,各自的屁股都擦擦干凈,你為什么不聽?
你這都是自找的!”
“殿下,老臣錯了,以后再也不敢了!求殿下發發慈悲,救救微臣啊~”
“行了行了,起來吧,別跪著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