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的來看,各家需要繳納的賦稅明顯少于往年。”
“我們就是些種地的,聽不懂這些大道理!”
王康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:
“反正一定要減免咱們今年要交的賦稅,否則我們就不走了!”
彭默隱隱有些生氣:
“王族長!
平日里我頗為敬重您,但這里是幽州城縣衙,可容不得你胡來!”
“我們哪有胡來?只不過是想混口飯吃,好好活下去罷了!
大家伙說對不對?”
“對!減賦減賦!”
“都吵吵什么!
這里是官府縣衙!有冤就去縣衙門口敲響鳴冤鼓!有刑案就拿出證據首告!
在這里吵吵鬧鬧,成何體統?
豈不知我大涼朝早有律法,喧鬧官堂、沖撞衙門是大罪。
輕則杖責、重責下獄!
讓本官看看,是何人敢在此鬧事!”
一道中氣十足的喝聲回蕩在眾人耳邊,瞬間讓眾人閉了嘴。
王康有些拿不準來人的身份,壯著膽子問道:
“敢問這位大人是?”
“本官乃幽州刺史,余季平!”
余季平冷著臉緩緩掃視全場:
“我是幽州的父母官,自當為鄉親們主持公道,可公道不是吵來的鬧來的,凡事都要講究個理字!
若誰觸犯了大涼律法,即使是本官也護不住你們!”
別看余季平平日里文質彬彬的,面對這種場面卻威嚴十足,一下子就穩住了局面,讓暗中的顧思年頻頻點頭。
王康也被唬住了,硬著頭皮問道:
“刺史大人,草民們只是想問清楚,為何要增加賦稅?咱們的苦日子過得還不夠久嗎?”
“誰說增加賦稅了?”
余季平沉聲道:
“剛剛彭大人已經解釋過了,北涼三州的田賦遠少于中原。
中原的田賦都是十五抽一或二十抽一,現在幽州的田賦是三十抽一,哪里增加了?
至于多出的那部分銀兩是人頭稅與徭役!
……”
余季平將合銀法從頭到尾的解釋了一遍,好處也講的明明白白,在場的老百姓還真有一些聽懂了,當下鬧事的聲音就小了很多。
王康沒想到這位刺史竟然如此能說會道,沒了族人幫腔的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。
余季平豎起一根手指,語氣變得有些嚴厲:
“不管是北涼王府還是刺史府,都在想辦法幫助鄉親們減輕負擔,盡快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。
鄉親們心里急,我們能理解,但如果有人借機煽動百姓鬧事、觸犯國法,那就是自討苦吃了。
王族長,您看是不是帶著族人們先回家?
等刺史府商量出什么好法子能減輕諸位的負擔,本官自會派人告知。”
王康的臉色青一陣、白一陣,他知道最后一句話是說給他聽的,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道:
“大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咱們也不好多說什么,就回家等大人的好消息。
草民告退!”
百姓們烏泱泱地退出了官衙,顧思年這才從屏風背后走出,眉宇微凝:
“我怎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呢,這么輕松就退走了?”
上百人鬧騰到縣衙來,外面還有更多人在圍觀,但王康沒得到什么肯定的答復就走了,總有一種雷聲大,雨點小的感覺。
“哼~”
余季平冷聲道:
“明日下官約了幽州一些富商、鄉紳商談合銀法一事。
我覺得,今日之事是他們的下馬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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