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高見!看來魏家早已有反心。
實在是可惡,可恨!”
“好,真好!這個魏冉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。”
申屠翼面目猙獰的說道:
“調動兵馬出營吧,徹底滅殺魏家勢力!
就讓本將軍看看,在北荒之地,誰敢挑釁我大燕威嚴!”
……
涼州城外,魏家麾下某處軍營駐地。
中央位置的一處軍帳格外安靜,一名中年男子端坐主位,此人名為崔巍,算是魏冉麾下的一名悍將。
他同樣是涼州本地出身,這樣的身份在魏冉麾下還是比較少見的。
此刻崔巍眉頭緊鎖、目光微凝,他的帳中多了一名渾身白衣、面龐籠罩在白紗之下的女子。
身為涼州人,崔巍自然知道面前這位是誰:
鳳鳴樓主事之人,云依瀾。
“云姑娘,深夜來此到底為了何事?”
崔巍憋不住,率先發問道:
“若是沒事,我崔巍只能送客了。”
“崔將軍就這么急嗎?好歹也有過幾面之緣,莫非坐一會兒都不行?”
籠罩在白紗下的云依瀾輕笑道:
“聽說崔將軍一向是以禮待人,今日怎會如此?”
“云姑娘說笑了。”
崔巍正色道:
“區區一介女子,深更半夜出現在本將軍的軍帳里,會只是來喝杯茶?
若是你不想說,本將軍只能送客。”
崔巍目不斜視,態度還算客氣。
“呵呵~”
云依瀾輕笑道:
“我看崔將軍營中似乎正在調兵遣將啊,今天可是大年三十,難不成還有軍務?”
“這就無可奉告了。”
崔巍面無表情的回道:“這是本將軍自己的事。”
“不妨讓小女子猜猜。”
云依瀾輕聲細語的說道:
“這是準備出營,偷襲皇甫琰所部駐軍?”
崔巍的臉色驟然一變,一不發,卻又有殺氣升騰。
“再讓我猜猜,將軍的桌上應該有兩份軍令,一封來自北燕申屠翼、一封來自魏冉。
出處不同,但命令一致。
那就是今晚徹底消滅皇甫琰的勢力!”
崔巍終于忍不住了,冷喝道:
“如此隱蔽的消息,你怎么可能知道!”
就連他自己也才得到消息沒多久,云依瀾一個敵對勢力的人竟然一清二楚。
“我也回將軍一句同樣的話。
無可奉告~”
“呵呵呵。”
崔巍怒極反笑:
“外面人都說鳳鳴樓云依瀾深不可測,今日我總算是見識到了。
但說到底,你不過是一介女子,我營中上千精銳,你就不怕走不出去?
你要知道,不管是皇甫琰還是你那位名震涼州的哥哥,都救不了你!”
今天崔巍之所以放云依瀾入營,無非就是看她孤身一人罷了。
若是不讓她進來,傳出去還以為他崔巍怕一個弱女子。
“呵呵呵,崔將軍說的話自己信嗎?”
云依瀾笑的花枝亂顫,反問道:
“既然連我都能知道這個消息,皇甫將軍那邊會沒有準備?
崔將軍若是真有膽魄,現在就領兵出營,看是誰勝誰負。
我云依瀾可以在這等著,看看你能活下來多少人。”
崔巍僵住了,面色凝重。
云依瀾說得對,以皇甫琰與云陌君的性格,怕是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自己。
不顧崔巍的表情,云依瀾自顧自的說道:
“崔將軍是涼州本地人,家就在城外不遠處的小鄉村,年輕時家里的地被人奪了,迫于無奈上山為匪。
將軍有勇有謀,御下有方,對手下的兄弟更是情深義重,投靠者甚多。
最多時手底下聚集了兩千號人,你曾多次伏擊北燕輜重隊,死在你手里的燕軍不在少數,我說的沒錯吧?”
崔巍目光一顫,自己伏擊過燕人這件事乃是深藏心底的秘密,她怎么會知道?
這件事捅出去,自己必死無疑。
“后來北燕屢屢追查將軍行蹤,你生怕暴露,這才投入魏冉麾下。
因為魏冉與北燕的交情更好,能保全你,以及你手下的兄弟。
可惜啊,你投了魏冉之后雖然多次為他出力,但他始終對你抱有防備之心,屢屢調走你麾下親信,一點點削弱你的實力。
我說的對嗎?”
云依瀾語氣雖輕,卻無一字是虛。
不知道為何,崔巍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與不安,苦笑道:
“云姑娘,還有什么話都說出來吧。
我崔某洗耳恭聽。”
“你是涼州人,皇甫將軍也是涼州人,我們都是涼州人。”
云依瀾面無表情的說道:
“魏冉此人奸詐無比,又極為排外,這樣的人哪里值得將軍效忠?
皇甫將軍托我帶句話,只要今晚你按兵不動,他便保你不死,日后涼州城會有你崔巍一塊地盤。
過了今晚,可就沒有魏家了~
你手下上千軍卒大多是你的老兄弟,為了他們的命,將軍好好想想吧。”
軍帳中一片死寂。
崔巍沉默了許久,站起身來,恭恭敬敬的彎下腰:
“崔某,聽憑皇甫將軍差遣!”
云依瀾的嘴角輕輕上揚,面帶微笑。
雖然被白紗擋住,但依稀可見那張絕世容顏。
崔巍倒戈這樣的場面,今晚還會在許多地方持續上演~
「安涼閣出手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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