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隆隆~”
“隆隆~”
數以千計的騎軍在大地上奔涌而過,跨過黃沙平原,越過丘陵土坡,聲勢浩大。
涼州其實疆域遼闊,尤其是大型馬場更不可能緊挨著城池,所以那座仙平馬場距離涼州城有近百里的距離,一直到第二日的正午時分,魏家騎軍才抵達了仙平馬場的外圍。
一天的時間里,魏家要對皇甫家動手的消息傳遍了涼州城,無數眼光都聚集在這。
這應該是兩家勢力這么多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沖突,弄不好就是上千人殞命。
仙平馬場極為遼闊、水土豐美,是涼州地界上難得一見的好地方,每年產出的良馬數以千計,但大部分都落入了燕人的口袋。
若不是礙于與涼朝還有些許的協議,北燕早就厚著臉皮將整個北荒所有的馬場都搶過來了。
當魏家騎兵出現在這片草原的那一刻,早有兩千精騎列陣在馬場之外,一面皇甫軍旗高高飄揚在空中。
一名名身材壯碩的軍漢持槍策馬,巍然不動,而且每人的胸前都配著一片胸甲,這對于缺少鐵器的北荒來說已經是極為奢侈的手筆了。你看看魏家這邊,幾乎沒什么人穿鐵甲,大多都是布甲或者皮甲。
而且魏家的騎兵就是一人一馬,皇甫琰這兩千騎都是一人兩馬,甚至更多,隨時可以更替輔馬作戰。
可以想象皇甫琰與云陌君為了打造這么一支騎兵,花費了多少心血。
兩撥騎軍駐足不動,遙遙相對,殺氣緩緩升騰。
皇甫琰策馬向前,冷聲問道:
“魏兄今日大張旗鼓地過來,是有什么事嗎?”
云陌君緊隨其后,白發披肩,手握長槍,面色悍然。
“唔。”
魏冉漫不經心地說道:
“聽聞皇甫兄最近遇到了麻煩,我魏某身為你的好友,怎能不出手相助?”
魏冉的身后還有魏晗、顧思年、晁紹等一幫人,麾下能打仗的將軍基本上都來了。
“多謝魏兄的好意了。”
皇甫琰冷冷的說道:
“不過那些麻煩在我眼里不值一提,我皇甫琰可以自己解決。
若是魏兄沒有其他的事情,就請回吧,馬場內都是粗茶淡飯,就不留魏兄以及諸位將軍在這兒吃飯了。”
“噢?是嗎?”
魏冉呵呵一笑:
“但我怎么聽說最近皇甫兄手底下的兄弟累得不輕啊?整日東奔西跑,被人當成猴子耍。
那些個煩人的蒼蠅也真是膽大包天,竟然敢挑釁皇甫兄的威嚴。
依我看啊,皇甫兄不如先將仙平馬場暫時交給我看管?這樣皇甫兄手里的精銳不就能騰出手來收拾那些雜碎了?
等麻煩解決,我再把馬場還給皇甫兄也不遲。”
“哈哈哈,暫時交給你看管?”
皇甫琰仰天大笑:
“魏兄啊魏兄,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說會道了?馬場到了你手上,還能再還回來?”
“哎,皇甫兄何出此?”
魏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:
“我魏冉說話做事一向是一九鼎,難道你連我還信不過?”
“我呸!”
“魏冉!”
不等皇甫琰開口,再也憋不住的云陌君怒聲喝道:
“別把我們當傻子,那些人背后要是沒有你魏家的支持,他們怎敢如此!你魏冉打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算盤,我們不知道嗎?
想搶我們的馬場,光靠陰謀詭計可不行,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場!”
“轟!”
云陌君身后的兩千精騎同時舉槍向前,殺氣凜然。
這就是皇甫琰麾下最精銳的一批兵馬,原本這段時間是分別守在各處馬場的,但昨日他們接到了魏家兵馬大舉集結的消息,立馬全都撤回了仙平馬場。
當然了,并不是皇甫琰麾下的所有騎兵都在這,最近不太平,剩下的騎軍還要分守各處。
顧思年目光恍惚,眼角的余光不經意地掃過整座軍陣,心中有些詫異。
以他的眼光來看,這兩千精騎的氣勢幾乎可以與望北營這種瑯州頭等主力并肩了,看來云陌君的名聲不是白來的。
北荒之兵,可用啊~
“真當我魏家怕你?”
魏冉冷笑一聲,再也不隱瞞此行的真正來意:
“今天我把話放在這,這座馬場你皇甫琰給也得給,不給,也得給!”
皇甫琰緩緩拔出了腰間佩刀:
“那就試試,你魏家有幾分本事!”
魏家的兵力人數多于皇甫琰,唯一的缺點就是氣勢上差了些,如果打起來,今天的局面大概率是兩敗俱傷。
云陌君眉頭緊凝,冷聲喝道:
“想搶馬場,先過我云陌君這一關!”
僅僅一道怒喝就讓不少騎軍面色微變,云陌君這三個字可是用不少人命堆出來的。
晁紹不甘示弱,獰笑道:
“區區一個后輩,安敢放肆!”
兩邊誰都不肯退,離動手就只差一個契機。
“皇甫將軍。”
就在這時,顧思年突然扯動韁繩,行到了皇甫琰的正前方:
“晚輩古鳳,有禮了。”
皇甫琰連看都不看他一眼:
“這兒還沒有你說話的份!”
“呵呵呵。”
顧思年倒也不生氣,只是呵呵笑道:
“將軍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嗎?怎么,看到我還活著,不開心了?”
皇甫琰冷著臉,一聲不吭,反而是云陌君輕喝道:
“姓古的,休在這兒陰陽怪氣!明白告訴你,殺你是我云陌君的主意,你能奈我何!”
“哈哈哈!云將軍還真是光明磊落,古某佩服!”
古鳳朗聲大笑,抬頭反問:
“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嗎?為何魏家的兵馬會在昨天大張旗鼓地出城,提前讓你們接到風聲?
我們悄悄的來,發起偷襲,不是更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