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調走了望北營等三營兵馬,就為了扳倒顧總兵!”
葛靖的語氣終于變得嚴厲起來:
“三營精銳兵馬不去前線參戰,反而駐守在崇北關一線按兵不動,是你游總兵信不過三營的將軍吧?
大敵當前,你還在搞這些狼狽為奸的手段,游峰啊游峰,你太讓老夫失望了!”
老人怒其不爭,滿臉悲憤。
游峰畢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,這么些年,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。
但這次葛靖實在無法容忍游峰的所作所為,因為他太需要一場勝利幫助自己坐上北境司司丞的位子了。
游峰眼眶瞳孔,額頭上青筋暴漲,重重的磕了一個頭:
“卑職知罪,愿交出兵權!
任憑大人發落!”
游峰明白,效力這么多年的葛靖已經打算拋棄他了。
旁邊的文愈和慕晨沉對視了一眼,整個瑯州衛怕是要變天了啊~
葛靖沉聲喝道:
“通曉全軍,游總兵舊傷復發、身體抱恙,不再領軍,暫住瑯州城休養!”
“諾!”
游峰又磕了一個頭,滿臉哀傷絕望。
不過葛靖也算是給他留了一份體面,找了個舊傷復發的理由。
“顧將軍!”
葛靖抬頭看向顧思年,顧思年邁前一步:
“末將在!”
葛靖將桌上的那枚虎符放在了顧思年的手心:
“傳令各營,自即日起,瑯州衛上下所有營兵、鄉勇、民夫盡數歸顧總兵調遣。
軍令所至,不從者格殺勿論!
顧將軍,擊退燕賊的重任可就交給你了!”
顧思年握緊虎符,冷喝道:
“請大人放心!
我瑯州衛兵鋒所指,必戰無不勝!”
……
昏暗的房間中,顧思年躬身而立,神態舉止十分恭敬,葛靖站在地圖前,蒼老的手掌一點點滑過紙面。
屋中并無旁人,顯得異常安靜。
葛靖喃喃道:
“游峰三十歲的時候,老夫就認識他了,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邊軍參將,戰功在身,多次在戰場上死里逃生,也算是年輕有為啊~
老夫見他可用,便用心提拔,他也沒讓我失望,這么些年來關鍵時候沒掉過鏈子,也打了不少勝仗。
一路走來,他官至瑯州衛總兵,成了一方軍事主官。
可以說沒有我,他走不到今天。”
顧思年沒有插話,只是安靜的聽著。
“都說勝敗乃兵家常事,老夫也不是一個著急上火的人。
為將者,打一兩次敗仗不算什么,總有翻盤的機會。
但這次的涼燕大戰對我而太過重要,游峰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。
說句真心話,如果這次他打贏了,老夫會選擇息事寧人,做個和事佬,盡可能讓你們二人化解恩怨。
以后瑯州衛就是他正你副,二人一起帶兵。
但現在他輸了,輸了就只能交出兵權!”
葛靖還算坦誠,將實話說了出來,顧思年并沒有感到憋屈。
像這種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,只會任用對自己有助力的人。
游峰在葛靖眼里已經是無用之人。
葛靖緩緩抬頭:
“他當初是三十歲的參將,而你,是二十歲的副總兵。
比起他,老夫更看好你!
瑯州衛的軍權都給你,老夫是頂著極大壓力的。
我知道拓跋烈不好對付,但你只能贏,不能輸!”
顧思年沉聲回道:
“末將別的話不敢保證,但若是打不贏這一仗,我會自己戰死在邊關!”
“說得好!”
葛靖站了起來:
“老夫就喜歡你身上這種銳氣、這種殺伐之意!
游峰就少了你這股狠勁!他不如你!
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認,實際上官場與沙場一樣,都步步危機、處處陷阱。
今日有游峰與衛湖對你發難,以后還會有其他人,只要你一日身在官場,這種事就避免不了。
你能做的,就是一步步往上走,越往上,找麻煩的就會越來越少,敬畏你的人就會越多!
你才二十歲,未來的路很長很長,該想好怎么走~”
葛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深意。
顧思年恭恭敬敬的抱拳道:
“還望大人日后多多提拔!末將定為大人,盡心盡力!”
顧思年何曾不懂,葛靖這是在對自己拋出橄欖枝。
“果然聰明!”
葛靖微微一笑,干枯的手掌在虛空中輕輕一握:
“打贏這場仗,老夫保證,你就是瑯州衛總兵!”
「掌權之路,正式開始!
祝大家周末愉快,票票拿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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