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湖龍宮數百余口,關鍵時刻,只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女選擇了留下。
明璋和明淵更是因為他一句話,即便是脫力戰死,仍不忘他臨行囑托,以龍珠封堵水口。
這讓彼時剛剛經歷了大難臨頭各自分的云湖龍君,如何不傷心,如何不難過。
直到數月之前,湫瞳脫困,立于水口兩側的龍珠遁地而走,他心中有了猜測,才好受了一點。
如今得到陳年親口確認,猜測成真,前途有路,子孫復生,種種激動,可想而知。
云湖龍君靜立半晌,才顫抖著聲音趴伏在地:
“仙長之恩,小龍此生難報,但有所命,莫敢不從。”
“若違此誓,當入十八地獄,以身纏柱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陳年看著趴伏在地上的云湖龍君,并沒有什么觸動。
他與云湖龍君之間,自始至終,都是明明白白的交易關系。
驅使龍君做事的始終都是利益,這番真情流露,有幾分真幾分假,除了云湖龍君,誰也不知。
“你且去吧。”
陳年罷,目光在張元鈞和楊明身上頓了頓,并沒有多說什么,直接熄滅了圓光。
然而圓光剛剛熄滅,陳年就聽到虛空之中陡然傳出一聲悶哼。
隨即就見一道白色身影踉蹌著出現在自已面前。
與此同時,外界傳來夫子的聲音:
“在下一時疏忽,讓外人闖入,還請仙長恕罪。”
而此時,陳年已經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,一身白衣,黑發遮面,不是沈幼槐又是何人?
只是此時的沈幼槐,氣息浮虛,如承重負,顯得極為狼狽,遠沒有面對監天司之人時的那份從容。
眼前兩人讓沈幼槐神情一愣,她還從未見過法師與人同行。
不過她并沒有說什么,法師的事情,還輪不到她一個冤魂厲鬼來置喙。
見到陳年望來,沈幼槐艱難的舉起手,將掌中的香囊遞到了陳年面前。
陳年見狀眼神一定,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香囊,而是輕聲道:
“景精。”
景精頓時會意,手掌一翻,掌中神尺對著沈幼槐就是一點。
與此同時,少年的咒聲之聲響起:
“邪遣歸正,神顯威靈,幽都開度,魂魄受生。”
“定!”
“定”字一出,沈幼槐頓覺渾身一松,那如同被整個天地針對的壓力盡數消退。
神尺靈魂,陳年見沈幼槐的狀態有所好轉,才對著門外開口道:
“無妨,此人是貧道的客人,只是事發突然,忘記與夫子打上一聲招呼。”
“失禮之處,還請夫子勿怪。”
門外,夫子帶著西明靜立,聽到陳年的話,他拱了拱手道:
“既然是仙長的客人,那我等便不叨擾了。”
“得罪之處,還請客人勿怪。”
畢,他便轉身離去,倒是西明望著藏書室的大門,眼神動了動。
這等仙長的客人,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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