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年雖然不知道沈幼槐身上具體發生了什么,但從她身上的狀態和自已現在的處境,也能猜測一二。
論及實力沈幼槐或許不強,但有半個清靈之軀外加索命司的果報在身。
她若想走,除非那幾個躲入陰世的地下主或者此界仙神出手,否則絕對沒人能夠留下她。
這一身傷勢,明顯是受了自已的拖累。
“只是這傷勢...”
陳年看著像個木偶一般站在原地的沈幼槐,眉頭微微一皺。
修為雖然被封了,但他眼力還在,一眼就看出了沈幼槐目前的狀況。
三魂俱裂、七魄殘缺,這種傷勢之下,按道理沈幼槐早就應該魂飛魄散了。
就算是清靈之軀,也無法維持如此嚴重的傷勢,可她偏偏活了下來。
在沈幼槐體內,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刻意維持著她的存在,陳年看了半天,都沒發現其中緣由。
“算了,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。”
他現在修為盡失,沈幼槐的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了的。
事有輕重緩急,沈幼槐暫時無礙,可旁邊那個少年,若是再這么燒下去,恐怕連命都沒了。
陳年緩緩轉過頭,看著不遠處的少年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扶著墻壁踉蹌起身。
久未活動的軀體,驟然做出如此大的動作,撕扯之下,一股鉆心的疼痛從體內傳來。
他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在地,嘗試了幾次,才從地上爬起來。
陳年沿著墻壁緩緩走到少年面前,那燒的通紅的臉龐,讓他眉頭一皺。
些許風寒,往日里,他體內排出的廢炁都能將之痊愈。
可現在,他左右看了一下,空曠的廂房之中,空空如也。
唯有地上的一灘血跡,顯得格外刺眼。
“連碗水都沒有嗎?”
陳年看著廂房角落里的空空的瓦罐,眉心緊鎖。
但凡有一碗水在,他都有把握將這少年風寒治愈。
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陳年沒想到,這屋中竟然連碗水都沒有。
水,其實并不難弄,外面雪地里抓上幾把,便足夠了。
可他現在這個狀態,根本不敢出了這廂房,萬一外面有人留守觀察,他一出門就露餡了。
“那只有如此了。”
陳年想了想,扶著墻向著瓦罐走去。
沒有水,那就用其他東西代替。
“熒熒煌煌,眾星低昂,行為北斗,坐為魁罡。”
“天帝日星,太陰法水,二炁交并,乾元合明!”
“敕!”
陳年的手指勾動,鮮紅的血跡在瓦罐之上勾勒出一個敕水治病符。
瓦罐之中,一捧鮮紅的液體在符篆的作用下緩緩褪色,最終化為了一捧清水。
他端起瓦罐,將之灌入少年口中。
看著漸漸陷入平靜的寧崢,陳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。
他轉頭望向一旁的沈幼槐,眼神之中,帶上了一絲凝重。
擺在他面前的,是一個巨大的難題。
隱顯形影、驚犯生人、不畏陽明白日入人家。
沈幼槐,犯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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