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銅柱?去他娘的抱銅柱!
這分明就是熱炙血食時的炮烙之刑!
你把這個稱之為樸實無華的抱銅柱?!
驚懼之下,王友真也顧不得這是哪里,轉身便要逃。
他這一動,大殿之上,被震懾在原地的一眾鬼神紛紛反應了過來。
還未靠近,那上面的焦灼之意,已是讓他們感受到了遠超直壇四將神光灼魂的痛苦。
若是真抱上去,那還得了?
然而,他們不動還好,一動之下,眼前景象頓變。
偌大的江安城剎那間便消失不見,入目之處,密密麻麻的赤紅銅柱沖天而起。
上接天穹,下入地脈,放眼望去,除了那赤紅的銅柱,什么都看不到。
那銅柱無比的詭異,王友真只覺自已身體跑的越遠,意識離那銅柱越近。
等到王友真反應過來之時,整個人已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,綁縛到了銅柱之上。
他最先感到的,不是痛苦,而是一股焦糊臭氣,直入神魂。
隨后,才是劇烈的痛楚傳來。
在這一瞬間,王友真仿佛感到自已那失去已久的肉身回來了。
那滿身的血肉,正在炙熱的銅柱之上一點點變紅。
隨著體內油脂在高溫下流出,血肉快速的變得干枯,然后化作一層層焦炭脫落。
先是皮膚,后是血肉,然后是內臟,最后是骨骼。
皮焦肉爛,骨裂髓枯,恍惚間,王友真仿佛回到了自已的法界。
只是這一次,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社伯,而是那社伯烤架上的,一個祭品。
極端的痛苦和恐懼,讓王友真放聲慘叫,試圖緩解自身的痛苦。
然而,他剛剛開口,便聽到一陣對話聲傳來:
“入鑊湯!”
“鑊湯獄主,刁霄,領命!”
隨即,一股完全不下于銅柱的熱流,自口中直貫而下,讓他把那慘叫之聲,硬生生的憋了回去。
那熱流直入五臟,深入六腑,讓王友真直欲將胸腹剖開,將之舍棄。
但他的雙手卻仿佛有自已的意識一般,死死的抱著那銅柱不松手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一刻鐘,或許是一千年。
王友真感覺到自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,就當他以為自已要解脫之時。
卻聞,對話再起:
“吞火食炭,風刀往還!”
“火翳獄主鄭炎,風雷獄主王元真!”
“領命!”
只是一個晃神,王友真便發現,自已眼前已是換了一個環境。
地面之上,猩紅的焦痕直至天際,他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這一吸之下,一股窒息之感頓時襲來。
炙熱的火炭如鯁在喉,吐不出來,又咽不下去。
與此同時,焦原之上,風雷齊動,無數風刀雷劍直襲而來。
體內五內俱焚,體外風刀連環。
直到此時,王友真才發現自已的身體,不知道何時竟然恢復如初。
滿身血肉,正在風刀雷劍的凌遲之下,一塊塊落于地上,化作猩紅焦炭。
那雙手,正不聽使喚的,將那焦炭撿起,向著口中塞去。
而在另一邊,陳年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,還在接連不斷的響起:
“履刀山,循劍樹,冰戟霜刃,沖筋斷骨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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