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土正殿,峽州府社伯如同仆從一般,立于殿下。
原本依托于社伯的一眾妖鬼邪神,早已不見了蹤影,取而代之的,是一眾金甲軍士。
舉目望去,覆蓋了半個峽州府的陰土,儼然變成了一座軍營。
邱相策進入正殿,無視了殿上其他人,對著主位上的一位金甲將軍,拱手一禮道:
“云湖生變,我方才見方圓三百里水氣共朝,厲將軍可得到了什么消息?”
大殿之上,原本被邱相策打斷了交談,正欲不滿的一眾金甲將領,聞聽此先是一怔,隨即個個驟然色變。
主位之上的厲延鋒猛然站起身來,三百六十片金精甲片組成的鎖子甲,隨著他的動作,發出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。
若是仔細聽去,那摩擦聲竟是由萬千生魂的抽泣凝聚而成。
厲延鋒沒有回話,他對著一旁的副將,用實際行動回答著邱相策的問題:
“立即聯系殷離譎和云湖斥候,問明云湖發生何事。”
“若是聯系不上,便派人通傳世家山門,消息泄露,云湖龍君疑似提前蓄勢。”
“傳我軍令,其余人等,立刻隨我趕往云湖,以防生變。”
一連串的命令從厲延鋒口中傳出,他邊說邊走。
待到命令傳達完畢,他人已邁出大殿,化作一道流光騰空而去。
在他身后,數道流光緊隨而去。
整個過程,沒有跟邱相策多說一句話。
邱相策看著厲延鋒和幾員大將的離開的背影,嘴角露出一抹冷笑。
“都死了五百年了,還當自己是個活人。”
“大變將生,大魏朝還能不能維持下去都是個未知數。”
“如此目中無人,到時候官祭香火一斷,有你哭的。”
他信手一揮,十數道水墨四散而出。
隨即,他便化作一道墨色水光,跟在厲延鋒身后向著云湖疾馳而去。
隨著邱相策離開,那水墨落點之處,泛起道道流光,向著云湖而去。
云湖之上。
扁舟沉浮于巨浪之巔,陳年面色嚴肅。
面前圓光之中,一個個畫面快速切換,直到沒有發現異常,他才松了一口氣。
他伸手摘下杖頭的葫蘆,向著空中拋去。
葫蘆升空,隱入烏云之中,向著定州方向疾飛而去,沿途將云層中之中的雷霆盡數吞入其中。
陳年手中一翻,拂塵閃現,一身裝扮再次恢復到吳道子的狀態。
金鷹橫空,飛羽托舉,他快速向著東南而去。
“三日蓄勢,在龍君明確向著東南行進之前,即便有五千里雷霆在手,足定州也算不上徹底安全。”
“還好大部分勢力都集中到了東南,否則三日時間,若是他們狗急跳墻,足以屠了半個定州。”
“還得去攔上一攔!”
云湖之底。
往日熱鬧非凡的龍宮大殿之上,此時冷清的可怕。
明璋與明淵并肩而立,滿臉憤怒肅殺之色。
偌大的云湖龍宮,龍子龍孫近百,面對危機,最后回到這大殿之上的。
唯有他兄弟二人和被罰入水淵的湫瞳。
龍宮之外,云湖龍君抬頭看向東南。
他身軀微動,數十里長的蛟軀緩緩盤起,將龍宮護在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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