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鶴登時向著遠方飛去,空中余音裊裊:
“君不聞,幻游天地同旅泊,我身安得駕鶴從西東。”
“萍水相逢,皆是過客,爾等無需如此。”
劫后余生的張三爺,看著消失在天際的背影,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
張三爺不知道的是,他心中的高人在二十里開外就落了下來。
這聚炁擬形的法子,看起來逼格挺高,其實一點都不方便。
唯一的好處,就是又帥又唬人。
“沒有飛步之法,這飛起來還沒走的快。”
“可惜存思就是水磨功夫,不然道胎一成,哪還用天天在地上走。”
陳年落地嘀咕了一聲,揮手展開畫卷,將那虎妖從中放出。
虎妖一出畫卷,就一聲低吼,對著陳年沖來,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。
“這虎妖不對勁!”
陳年動作微微一頓,虎妖再次被凝滯當空。
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虎妖的樣子,越看越不對勁。
明明有數十倀鬼為禍,這虎妖卻是一身獸性難馴,根本不像開了靈智的樣子!
“不對!”
陳年拂塵猛的一甩,塵絲分散,從虎妖身上扯出數十道氣息。
氣息分散,一一懸浮。
仔細分辨之下,陳年臉色一沉,揮手將畫中倀鬼全部放了出來。
“好毒的心機!好狠的手段!”
數十個倀鬼整齊的排在面前,陳年眼睛微微一瞇。
這些倀鬼竟然和虎妖如出一轍,各個心智全失,魂魄懵懂一片。
“虎妖是人為催生的也就罷了,倀鬼竟然也是磨滅心智之后,直接喂給了虎妖!”
最讓陳年感到驚疑的是,這些倀鬼生前竟然全部都是羅仙的信徒!
“此人到底與羅仙什么關系?”
用羅仙信徒飼虎的動機陳年多少有點明白。
就算這些倀鬼心智全失,只要羅仙的那套邪異經文一出,它們可能立即會對催生出來的虎妖倒戈相向。
這本身就是一個局,沒有現場度化陰鬼更震撼的表現方式了。
“局還在繼續,說明此人確定還不知道神像已經被毀。”
“要么是羅仙被那一記天雷劈的不輕,暫時不敢露面,斷了聯系。要么就是二者之間聯系,本身就不算頻繁。”
“犧牲這么多信徒,只為了一個糧商?”
陳年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,但信息太少,怎么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他搖了搖頭,決定不再浪費腦細胞,揮手將一眾倀鬼收進葫蘆。
陳年對著獸性難馴的虎妖說道:
“單獨為你一只妖物檢示黑律,你也算死的其所了。”
“檢泰玄黑律,肅殺律令重憲總品,你再三犯律,傷人性命。處,滅形。”
說著,畫卷一卷,就將虎妖化作養料滋養輿圖。
至于那些倀鬼,還得等下次酆都來人,送到東岳去。
低頭把新得的朱筆在手中轉了幾圈,猛然間,陳年在上面看到了一個四目印記,讓他不由再次老臉一紅。
祖師應該不會管這種小事,想來是老祖宗給元應太皇府提的意見。
眼光閃爍了幾下,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在畫軸的松木中開了個圓洞,將筆封了進去。
“既然天意如此,那就怪不得貧道了。”
畫卷附身,陳年拂塵一甩,轉身向著先前手指在輿圖上畫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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