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恨離的目光掃過那片荒蕪的山坡,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。
有的人,簡直是膽大包天!連扶貧項目款都敢侵占!
“大爺,謝謝您告訴我們這些。”江恨離鄭重地說,“您放心,這些問題,組織上一定會查清楚,給老百姓一個交代!”
老農嘆了口氣:“以前也不是沒人來看過,最后不都不了了之?有什么用呢?官官相護啊!”
說完,他便扛起鋤頭轉身走了。
就在這時,村主任王大友氣喘吁吁地趕來了。
“江鎮長!劉書記!你們來村里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,我們好準備一下匯報工作嘛!”
江恨離淡淡一笑:“王主任消息很靈通嘛。
我們就是隨便走走,看看茶園的實際進展。
不過我看那邊、還有山后面的大片地,好像還荒著?
這二期苗圃供應緊張到連種子都撒不下去?”
王大友解釋道:“江鎮長,是這么回事,最近雨水少,怕成活率不高,所以計劃等雨季……”
“是嗎?”劉向東打斷他,指著不遠處立著的項目簡介牌,“這牌子上寫的竣工時間和預期效益可是清清楚楚。
資金是按項目進度和規模撥付的,王主任,項目沒進展,資金是怎么申報和使用的?”
王大友被問得啞口無。
江恨離沒再追問,他知道從王大友這里問不出核心的東西,反而會打草驚蛇。
“好了,我們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。就這樣吧,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看看。”
江恨離結束了這次突然造訪。
回鎮的路上,江恨離說:“劉書記,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。
這已經不是某個項目、某個村的問題,可能形成了一條利益鏈。”
“是啊,”劉向東聲音沉重,“虛報面積,套取資金,克扣補貼,而且明目張膽,幾乎不怕查。”
“光有群眾口述和眼前看到的這些還不夠,我們需要更扎實的證據,特別是資金流向的證據。
賬面他們肯定做得漂亮,必須找到資金最終流向的個人賬戶或者關聯企業的證據。”
回到鎮里,江恨離撥通了縣委常委、紀委書記程麗麗的辦公室電話,先是匯報了所見所聞,然后說:“……我認為,竹林鎮扶貧領域可能存在系統性的腐敗問題,涉及金額不小。
有些事可能已經構筑了一個利益共同體,常規的鎮級核查很可能受阻且會走漏風聲。”
程麗麗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,語氣變得嚴肅起來:“恨離,你反映的情況很重要,扶貧資金是民生錢、救命錢,絕不能容忍有人中飽私囊!
這樣吧,我讓倪文翠、周偉帶調查組過去,必須將問題查清楚!
如果涉及干部侵吞扶貧款,必須嚴懲不貸!”
縣紀委調查組由倪文翠帶隊,成員周偉、趙立旺、裴若蘭次日便抵達竹林鎮。
縣紀委一來,田昆就慌了神。
雖然縣紀委是以整治群眾身邊不正之風名義來的,但田昆已經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。
他不惜將老婆送給葉青天,為的是什么?
真的是為人民服務?
為的是撈錢!為的是女人!為的是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覺!
可現在,不但惹怒了葉青天,縣紀委也來人了。
許九香來了。
見外面沒動靜,她將辦公室門關上。
田昆給了許九香一巴掌,怒氣沖天:“廢物!成事不足,敗事有余!偷雞不成蝕把米!”
許九香打不還手,罵不還口,只是辯解道:“我也沒想到他會在宿舍里安裝監控攝像頭呀。”
田昆稍微緩和語氣:“現在說這些沒用!打你,是讓你醒醒,我們再不采取措施,就等著進大牢!”
許九香顫顫巍巍地問:“那怎么辦?”
田昆沒好氣地說:“還能怎么辦?先把尾巴擦干凈!
毀滅證據,訂立攻守同盟,我再從縣里疏通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