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潯做起了老本行,開始與大黑牛一同種田,鶴靈也重啟花骨,孕養花草。
他們沒有去參與五蘊宗諸事,也沒有去參與恒古仙疆諸事,任何事也無需來過問他們,徹底隱世。
本來諸多恒古仙尊以為道祖回歸定會重新引領恒古方向,聽到這個消息后他們心中還是不免閃過一絲黯然。
今日。
山間。
“大哥,二哥~”
鶴靈長裙搖曳,拿著一個花籃從遠方笑著走了過來,她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簡樸與干凈,招手道,“我來幫你們了。”
“三妹。”
“哞哞~~”
……
陳潯與大黑牛在仙田內笑著轉身。
就這般,他們一家在這里過著異常簡單的生活,甚至不曾關注過外界。
極衍沒有多說什么。
他看出來了,陳潯如今是一點搞事的心思都沒有,沒有任何布局、算計、乃至對未來的規劃,但他不急,知道陳潯需要時間,也從不催促。
乃至他自已準備多年的萬古大計都沒有對陳潯訴說一句。
而極衍也像是融入了陳潯的生活,常年來此與陳潯喝茶,不談過往、不談天地大局,只談風月與日月仙疆的風土人情。
……
十萬年,仙田的石墻上長出道紋苔痕,青綠如畫。
大黑牛懶散臥在水塘邊,呼嚕聲沉重如雷,時不時睜眼看一下陳潯忙碌的身影。
三十萬年,仙田邊的老樹枝干上,開過無數次花,又飄落無數次花瓣,落滿小徑,年復一年。
陳潯常坐于樹下,撫琴一曲,音韻悠遠,似連天地都為之一頓。
大黑牛神色滿足,只要陳潯不唱,音律還是可以的。
但很快。
陳潯沉浸在自已的音律里不可自拔,開始唱了起來,山上瞬間雞飛狗跳,仙禽遠遁,大黑牛遠走。
五十萬年,極衍仍時常來訪。
他與陳潯把盞,茶味依舊清淡,未曾改過。
可酒過數巡,極衍眼中偶有波瀾,仿佛那些被掩去的萬古大計,早已成空。
但他從未開口,眼神安然,他只輕輕笑道:
“渡世,你這般過下去,怕是真能把歲月都磨平了。”
“安寧也好。”
陳潯微微一笑,細微入至的品著茶,“就不去多打那些仙界后輩的主意了,那些從前的布局與后手就當成是這仙界萬靈的機緣,不多折騰了。”
話音剛落,微風吹過仙田,稻浪起伏,恍若不變的海洋。
極衍啞然失笑,自然尊崇自已摯友選擇。
“五行仙道也好,天墳地府也罷,取之于天,用之于靈吧。”陳潯輕輕揮手,出法隨,一縷五彩仙光沖上天際,他輕輕抬頭,帶著一縷迷茫又帶著一縷釋然。
極衍也在同時抬頭,目露唏噓之意。
他甚至從未想過陳潯會如此結束自已的萬古執念,記得...那位萬古伏天也不曾將此執念斷過。
這縷五彩仙光宛如煙火一般緩緩沖向天際,帶著陳潯的那縷執念布入長空,步入仙界,最后化為仙界最為盛大的煙火爆發于仙界各方。
大黑牛眼眶中倒映著不舍、回憶看著那道盛大的仙界煙火綻放。
突然。
它猛然跑到了陳潯身旁,不斷用頭蹭著他,后者眼中流露出極致溫柔之色不斷輕撫著它牛頭:“老牛...”
花谷中。
鶴靈轉身抬頭,看著這場仙界最為盛大的煙火,呢喃道:“大哥,你終于放下了那萬古執念嗎,這一天...小妹倒是等了好久好久。”
風起,吹動她鬢邊青絲,也吹散了余音,只留下一片似真似幻的空寂,伴隨花谷間悠悠鶴鳴,飄向無垠天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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