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挽是真覺得鳥類羽毛,不,應該說除了她的狐貍毛以外的其余毛發都很臟。
所以給裴舟擦手的時候,她先是把羽毛丟給丫鬟柳兒,自己洗干凈手,再仔細地一根一根擦拭他的手指。
浸透溫水的帕子很柔軟,被她的指尖輕輕捏著,連她垂下的眼睫毛都寫著認真。
裴舟看呆了一下,唇邊什么時候勾起的笑容也不知道。
其實他可以自己來的。
柳兒機靈地退了下去,把這片空間留給他們。
唐挽拿干燥的棉帕給他擦凈水珠時,他才想起來說:“那東西是在岳父岳母房外看見的,我懷疑有烏鴉飛了進去,所以叫常永他們進去打掃了。”
唐挽點了點頭:“那便好。最近正值深秋,樹木光禿禿的,就經常看見烏鴉停在上面歇腳,想來最近有幾只飛去爹娘的院子里了。”
她嗓音不急不緩,而后牽著他去前堂會客。
織錦鋪的師傅給他們量了尺寸,再推銷幾件緞子,唐挽財大氣粗,全給買了下來。
幾個師傅都笑花了臉,唐挽告訴他們:“就用這兩匹亮色的緞子給我相公做兩身,樣式我來定,就這個,和這個。”
唐挽指著黃皮圖紙點了兩款。
裴舟面露難色:“挽挽,亮色的……”
唐挽:“你穿上可好看了。”
他只能一笑:“都聽你的。”
幾個師傅走后,唐挽和裴舟回到后宅。
現在無事可做,裴舟和她商量起盤一個鋪子賣字畫的打算。
唐挽不太贊同:“相公的字畫都是心血,賣給別人也太浪費了,我提議把它們全部掛到墻上,這樣看著多賞心悅目。”
裴舟咳了咳,“那也太多了,有足足兩箱,不可能掛完的。”
“那也要掛,書房和廂房的墻上都掛滿。”
裴舟忍俊不禁,“那要釘多少顆木樁,到時候墻面都破破爛爛的了。”
唐挽撒嬌起來:“總之我不準你賣給別人,我們開別的鋪子吧。”
裴舟的面色嚴肅了些,握著她的雙肩讓她坐直,“挽挽,我還想和你商量一件事。”
“你說。”他正經起來,唐挽也就收斂了撒潑打滾的模樣,明亮的眼眸悄然一沉——裴舟不會是想說要考科舉吧?
原劇情里分家后她沒有帶裴舟搬到祉蘭鎮,而是和他搬去裴家老宅里,仍舊在裴大嫂和裴大哥的暗中打壓下,他受了刺激,才決定去科舉的。
現在他們搬了出來,上頭還有“唐父”“唐母”兩個長輩頂著,他應該不會吧?
正想著,就聽裴舟說:“我想開一個私塾,招收鎮子周圍的村里的孩童,幫他們啟蒙,讓他們有書可念。”
他說這話時,黑眸閃動著玉石般的光澤,似忐忑又似堅定。
唐挽眼睫輕顫,淺淺的笑意從眼底蔓延到整個眉眼:“好啊相公,我陪你一起試試,一定能成的。”
裴舟抿了抿唇:“挽挽不覺得太異想天開嗎?開辦私塾要有官府的文書批準,要有古籍藏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