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挽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。
什么?
她轉了轉頭,動作有些遲緩地抬眸看向他。
沒錯,這是司沉。
比起大學畢業后的他,目前還是大學生的他帶著一股青澀,眉宇間的威壓尚且沒有那么濃郁,目光也不似后來那樣銳利。
大學生版的司沉甚至沒有那么壞,因此他居高臨下的審視并不會太過分地逼近她,更不會不留一絲喘息空間地侵入她的呼吸。
即便如此,這個距離也還是太近了。
書本被他抽動,從書架上取了下來。
司沉看著她訝然又呆滯還有凝固在臉上的淺笑,把書放到她手里:“不是要借這本嗎,走吧。”
“……噢。”唐挽腦袋宕機還沒緩過來。
唐挽沒動,司沉輕聲問:“要我拿著嗎?”
“……嗯。”唐挽稍微理清了一點頭緒,但頭皮逐漸發麻。
司沉拿過那厚重的書本,唐挽只覺得手里一輕,下一秒再被替換成一個溫熱的遍布厚繭的手掌,就這么被牢牢地裹住了。
他的體溫染上來,明明溫度不算高,卻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,燎上她的周身。
她被牽著走了兩步,才定定地站住。
她看著回過頭的司沉,心里抱著最后的希冀,艱難地問:“你剛才……叫我什么?”
司沉面上似乎浮現一點淺淺的笑意,但又似乎沒笑,仍舊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,唯獨濃密的眼睫隨著眼尾的微彎而輕微下落:“甜月,或者說月亮?”
可怕的猜測成了真,唐挽只覺得被什么東西擊中了腦袋,腦子里嗡嗡響。
“呼呼——”幸好此刻清爽的風穿堂而過,幫她冷靜了一會兒心跳。
藍色的窗簾隨風擺動,掀起好看的弧度,高大的書架在他背后,不遠處還有幾張空桌子,只是這個時候,這一切在唐挽眼里都不甚明晰,只有他剛才的表情刻印在她的腦海里。
唐挽肉眼可見地失去顏色,也逐漸失去一切力氣和手段。
——felix,就是司沉啊。
他什么時候有這個英文名的?他的微信賬號也不是那個啊。
你知道我是誰嗎?
甜月是你的真名?
那就當是真的吧。
我希望這是認認真真的,不含糊其辭的約定。
我們見一面吧。
這么多天有關他的聊天忽然涌上腦海,既然全部都不是被偽裝出的人設,往司沉身上一套,完美地契合了他的性格,他的作風和他的習慣。
嚴謹的,甚至是嚴肅的,正經得讓人不敢多撩一句。
一想到這些天都對他說了什么,怎么撒嬌怎么無理取鬧,唐挽就靈魂出竅。
頭皮發麻,渾身也緊繃了起來,唐挽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,被司沉牽著走,去柜子那里辦理借書登記,再一步步走出圖書館。
天光映入眼簾。
“你很緊張。”司沉用陳述的語氣說道,握著她手的力道也收緊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