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出行的車馬安排得妥妥當當,秦淵和唐挽出發去避暑山莊。
這個酷暑,北地迎來了干旱的極端天氣,各地的奏折呈到朝廷,再花費一個多時辰送到避暑山莊秦淵的案桌前。
秦淵黑眸不見情緒地瀏覽著面前的奏折,提著筆沒有落下,似乎在思考。
唐挽在一旁看書,見他許久沒有動靜,湊過去一看,“上一世你沒有批過這些奏折嗎?”
秦淵揉了揉眉心,還很好意思地說:“好像見到過,但我丟在一邊沒處理。”
唐挽抽了抽嘴角,“我一點都不意外呢。”
“我是個罪人。”秦淵讓她坐到他腿上,想了想,“我隱約有點印象,在忠縣、揚天州府的情況演變到極度惡劣的時候,有個姓宋的官員攬下了差事,挽救了那一帶的百姓。”
秦淵當機立斷把這個官員找出來,當天午后就得知那是一個七品小官。
宋官員一臉懵地接過朝廷給他的升任三品官的圣旨,然后被馬不停蹄地趕去治旱。
朝廷的資金調撥得很大方,秦淵下了死命令,調撥環節誰敢貪一分錢,就算貪的是一塊銀子也要被砍頭。
忙忙碌碌地度過了這一酷暑,北地轉為秋高氣爽,秦淵緊張地帶著唐挽回皇宮,她快要臨盆了。
……
北鄴的皇長子出生在一個平靜的夜晚,他在母后肚子里時就很是鬧騰,那時也像是急著出來見見世面似的,在太醫預估的臨盆日子的第一天就出生了。
休養了三個月的唐挽可算緩了過來,三個月的細心調養,她原本瘦下去的臉重新圓了起來,臉頰白里透紅,眼里仿佛盛著兩汪瑩潤的清泉,比以往更加容光煥發。
她胖了一圈,還沒了以前那種纖弱的感覺。
她在室內待了三個月,一能出門就迫不及待地去逛御花園了。
秦淵自然是陪著她的,御花園新移栽的花樹在這個時節正是爭奇斗艷爭相開放的時候,花香襲人,放眼望去美不勝收。
秦淵還安排了戲班子排她愛看的戲,雅筑亭子里,底下的湖泊錦鯉游動,爭食著她灑下來的魚糧。
已經長成一只大狐貍的琥珀在她腳邊端端正正地坐著,要是是個人的話就頗有種危襟正坐的樣子,然而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游魚,尾巴也耷拉在地上。
終于它等到合適的時機一舉出動,爪子和嘴并用,緊緊咬住了一只錦鯉。
它蓬松的大尾巴晃了晃,抬起頭,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唐挽,喉嚨里發出甜絲絲的嚶嚶聲。
唐挽笑瞇瞇地摸了摸它的腦袋:“又是給我吃的嗎?”
琥珀一彎腰,把半死不活的錦鯉放在她腳邊,爪子推了推,再推了推。
唐挽樂得眼睛都瞇了起來:“好好好,知道了。”
她示意宮女把它打獵來的食物帶去御膳房。
琥珀舔了舔爪子,盤起身子臥在她腳邊,無論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嬌的那雙眼睛此時覷了覷主人身旁的秦淵。